“砰”
燈光一瞬間開啟,散碎的頂燈似星辰一樣綻放。
畢夏坐到了第一排中心位置,黑色鋼琴后面,坐著傅沉寒,他目光定格在畢夏身上。
畢夏掏出樂譜,直接拋給傅沉寒,傅沉寒一把接住。
“彈這個。會嗎?”
傅沉寒看到第一小節,就知道這是哪首曲子了,“可以,我沒問題。”
他將曲譜遞給何洲,何洲翻了一遍,拿起了小提琴,“我也沒問題。”
蘇媚選擇的是大提琴,她接過樂譜,深深看了畢夏一眼,點點頭,“開始吧。”
演奏開始。
傅沉寒最先起手,左手奔騰的音流和右手剛毅的曲調相結合,訴說著悲憤與不屈,小提琴和大提琴加入進來,音樂聲層次越發豐富。
畢夏微微閉眼,享受著這場聽覺盛宴。
忽然,一道明亮的小號聲插入了進來。
她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她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是唐萱萱,她站在舞臺一側,全身心投入這場演奏中。
鼓聲轟鳴,江云峰唇角下撇,看了眼畢夏,手下鼓點越發密集。
別說,還真有幾分桀驁少年的味道了。
忽而,又有柔和音調傾瀉而下。
高臺之上,明湘蘭一身黑色長裙,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她撥動著豎琴,與他們相和。
緊接著,一道穿破耳膜的聲音沖霄而起,音樂聲驟停,幾人錯愕看著正鼓著腮幫子吹著嗩吶的畢夏。
嗩吶聲不停,幾人回過神也立刻跟上。
但是那味兒,到底是不一樣了。
[嗩吶一響,黃金萬兩]
[震得我頭皮麻麻的()]
[總有種吃著牛排蘸上老干媽的感覺]
[多好啊,就喜歡聽嗩吶,得勁兒]
[好奇怪啊,大晚上的忽然都聚集在這里,演奏音樂???]
[窩草,快去看他們的任務進度啊!直接爆了]
鼓點越發激昂,江云峰被激起了斗志一般,勢要將畢夏的嗩吶聲按下去。
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又加入了一道二胡。
這曲子從開水白菜直接成了大鍋燴,亂糟糟卻又異樣和諧。
明湘蘭視線定格在黑暗中那道瘦削的身影上,唇緊抿。
大禮堂門開著,流瀉的音樂伴隨著晚風,送到遠處還在苦讀的學生耳朵里。
陳芷琪停下了筆,摸出一塊已經有點兒化了的花生糖,剝開糖紙塞嘴里,甜味彌漫口腔,她忽然站起身,走到了教室門口。
“這首曲子叫什么?”陳芷琪喃喃。
“革命練習曲!”聲音從二樓傳來,“這是肖邦的革命練習曲。”
一曲結束。
大禮堂內只剩畢夏一人,燈光熄滅,黑夜黯淡無聲。
她摸出一只銀色打火機,直接把樂譜和嗩吶都喂給了它,打火機噴出一道藍焰,瞬間點燃了大禮堂的幕布。
火焰迅速蔓延,頃刻,這里成為了一片火海。
噴淋裝置壓根沒有反應。
音樂大禮堂失火,全體人員不要靠近,安保隊正在撲滅火災,大家不要驚慌
低沉聲音回蕩在銀雪上空,和那個已經成為火炬一樣的大禮堂一樣矚目。
趙定還在穿防護服,認真又仔細的檢查著疏漏,其他同事也一樣。
嘖,一月萬八千的,也不能玩命啊。
張麗用力扳下電閘,鑰匙直接扔進了火堆里,一張張卷子在火焰中翻-->>飛,褪色的名字化作灰燼,映照出她那雙瘋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