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山帶著畢夏直接去了雜物堂。
沒想到這管事的還是個熟人,原來李鐵的帶頭大哥,劉地雄。
這日子也是好起來了。
黃大山把畢夏往前一推,“劉管事,這是小的同鄉李二狗,想在宗門尋個雜役做。”
“嗯,不錯。”劉地雄抽出一張令牌扔給畢夏,“帶去解尸臺。”
黃大山聽到“解尸臺”三字身體微微顫抖,畢夏一看令牌,“廿五”,兜兜轉轉還是緣啊。
隨著黃大山來到一處山縫中,又順著一條甬道走了約摸一刻鐘,終于到了一處山坳。
黃大山兩手往兜里一揣,“就送你到這兒,既然進了宗門,別隨便亂跑,免得沖撞了貴人,曉得不?”
“曉得曉得,謝謝大山哥。”
畢夏自個兒進去了,門口一個煉氣五層的弟子看了她一眼,“跟我來。”
他帶著畢夏去了一處石臺前面,又交給畢夏一副臭烘烘的手套和一件圍裙,還有一把剔骨刀。
材質摸起來滑不溜手,要說這手感誰也沒畢夏熟啊,這不人皮嘛。
“小子,這是你吃飯的家伙,收好嘍。”
王衛示意畢夏站到一邊,仔細看看她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
只見右邊的石臺上,躺著一具尸體,面皮紅腫,衣物全部褪掉了,這會兒那人高馬大的男人拿著剔骨刀,跟庖丁解牛一樣,直接把這尸體給分成了塊兒。
四肢分一桶,腦袋和內臟分一桶,剩下的又是一桶。
得了,怪不得叫解尸臺呢。
這不就是的屠宰場啊,只不過一個宰的是牛羊,一個宰的是人。
差不多,都差不多嘛。
“嘔!”
王衛看著畢夏捂著嘴哇啦哇啦吐,笑開了,他最喜歡看這些新手被嚇得面無人色的樣子,舒坦啊~
“小子,一月至少解尸十五具。別想著跑,否則你只會生不如死。”
王衛聲音陰惻惻,而后輕蔑看了畢夏一眼,扭頭就走了。
畢夏回到了她的石臺前,幽綠色液體里面泡著十幾具尸體,尸臭都要把她腌入味了。
她拿鐵鉤撈出一具,手臂顫顫,邊撈邊吐。
周圍不少人都在看畢夏熱鬧,笑的很大聲。
等好不容易撈上來一具尸體,畢夏剔骨刀懸在尸體上,猶豫再三,才在尸體肚腹慢慢下了刀。
剛割開一刀,丟了刀,又吐,然后繼續切割。
只是她那隱沒在碎發下的眼眸中,一絲波動都沒有。
等磕磕絆絆掏出內臟,已經是傍晚。
已經有人送來伙食了,一人兩個黑面窩窩頭,和一大碗野菜湯。
說是湯,其實就是刷鍋水。
但是剛剛王衛讓畢夏觀摩的那個胖子,面前還有一只肥碩燒雞和一壺酒。
胖子也不顧臺子剛剛剖過尸,直接放上頭吃起來,看得出來,伙食好壞,和這業績是直接掛鉤。
晚上畢夏還得接著干,這里可沒有什么下班不下班的說法。
畢夏請王衛去驗收的時候,臉都白了幾個度。
“你看看,這腿還連了這么大一塊肉,還有這脖子,亂糟糟的砍了不知多少刀,糟蹋成這個鬼樣。”
王衛唾沫橫飛,把畢夏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怕他大晚上來找你。”
畢夏扶著臺子,脊背佝僂,窩窩囊囊。
王衛發泄完一通,心情更好,大發慈悲一揮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