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克辛山腳下,被巴拉達河滋養的大馬士革,并非人間的城,而是墜入凡塵的綠洲天國。當遠方的旅人穿越死寂的沙漠,,但是從沒有在這座地上天堂建立起來之后實地到訪過一次。
裹著厚厚的衣服,外人看不出弧竺的不同尋常,他來到了目前寰宇世界最大的真主像之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弧竺注意到了人像手中那微微翻動的書頁,同時一個新月長者笑著給弧竺介紹:“這本書經過能工巧匠的定制,黃金書頁的每一頁上都是圣經之中的經文,而且經文經過特殊的鏤空設計,只要有合適的風吹過,那么就會出現念誦的聲音。”
“宗教”赤縣的環境以及弧竺的性格都決定了他對宗教事務的了解極少,這種狂熱的信仰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
正在弧竺在塑像之下參觀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進入了他的感知,主要是這個聲音是不太一樣的對話內容:“一個死靈?這么長時間你在這里見過嗎?”
“沒有,這里宗教的氛圍濃厚,死靈的處境怕是不太好。”
“嗯?他聽到了?”
漢語的對話聲音很小,可能僅限于兩個人的耳語。但是弧竺很驚奇,他已經盡量在隱藏身份了,在異國他鄉竟然還能被一個來自赤縣的商人認出來?
弧竺轉過頭,用特別水晶裝飾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遠處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人類,一個是龍人。能在大馬士革有如此組合的,只有戚紹和李克拉兩人。
弧竺自認為精妙的偽裝在李克拉眼里根本不值一哂,他見過高順和血怒這兩個特殊的死靈,洞察對于死靈的偵測也有了特別的能力。遠遠他就能感受到死靈的那種特殊波動。
看到那個死靈看過來,李克拉本著不惹事的思想帶著戚紹打算裝作無事發生離開。但是卻被傳來的聲音喊住:“兩位,我雖然很少見,但是在大馬士革的赤縣行商更少見。不妨坐下來聊聊?”
“原來如此。”李克拉恍然,老家來的死靈。戚紹跟在李克拉的身后,在不遠處負責警戒。這一番舉動卻讓弧竺有了疑惑,這絕對不是什么行商,這個護衛起碼很專業。
“老人家是自己來的?”
“我是個學者,帶著學生們從瓦罕走廊經過陸路進入大馬士革。”
“嗯?”李克拉一歪頭,這段路程怎么這么耳熟,而且大使館給出的最近的學者團要在十一月底到達,他們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所以才有余裕在這里參觀。
“是羅馬的盛會嗎?”
“哦?也對,您能在這里出現,也是為了去看看這場盛會?您是怎么從中亞到達這里的?”
中亞的經歷可謂是麻煩,就是弧竺這么有耐心的學者都不想再次經歷。也好在他的布置一路上都有效,而且瀟虞的護衛隊也很給力,起碼沒有出現大的波折。
“我的情況就很特殊了。”李克拉現在基本上能確定眼前這位死靈是誰了,還想著可能在羅馬才能相遇,沒想造化弄人啊。
弧竺與李克拉相談甚歡,他覺得對面這個人類知道自己的死靈身份還能與自己交談,而且沒有什么負面的情緒就已經殊為不易。
“中亞的情況竟然能嚴重到如此地步?”
“黃金家族需要更大的土地,鐵幕東擴也不會放過那個完美的落腳點。中亞現在的情況不比赤縣當年的背景境況好多少,未來絕對會有一場曠世的大戰,流盡三方的鮮血才能定下來那片土地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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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拉也嘆氣,離開赤縣之后,他對于外界的眼界一下子開闊了起來。只是沒想到寰宇的已經如此惡劣,各國之間依舊爭斗不休。
“弧竺先生,多謝您能把孩子們從瀟虞帶過來。我是李克拉。”
在李克拉和弧竺攤牌的時候,李元鹿正帶著兩塊鋼錠發愁:“這些鋼鐵的原坯竟然性質完全不同。”
曹沖本來在市場當中查看各類書籍,正好被李元鹿撞到,被強行拉過來當參謀:“就像汾南的離火木一樣,在不同的環境下,用不同的工藝做出來的原材料肯定會有差別,這就需要你根據需求選取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需求是什么,只是感覺既然來了這里,不搞回去一部分鋼坯實在是有些浪費機會。”
“那不如去問問老師?”
“老師人呢?”
“文鴦他們帶著車隊去找合適的休息驛站,老師在城內閑逛,但是那座大新月寺他肯定要逗留很久。我們現在去說不定還會找到他。”
清風和明月因為太顯眼,所以被李元鹿安排給金鳶他們一起。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前一后順著大馬士革最寬敞,明亮的道路一路小跑。
“說起來”
“怎么了?”
“我在大使館的時候看到了駐大使館的部隊,我們在到達兩河流域的時候遇到了大使館的武官,很奇怪。”
“那為什么當時不去問問呢?”
“你把我當成什么身份了?老師明確說少惹事,我只是遠遠看了幾眼。那些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正規部隊,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中亞大地上一連串的麻煩事讓這支隊伍的精神一直緊繃著,進入了兩河流域才算是脫離危險區域,哪怕是聰慧如李元鹿現在這種突然的放松之下也有些懈怠。
只不過她的直覺還是很可怕,并且將自己的疑慮給曹沖說明了。
“那就兩件事一起告訴老師,這里的程大使在晚些時候還要請我們去參加晚宴,真的有什么問題的話到了那時候就晚了。”
巨大的新月寺廟原頂在道路的盡頭出現,接下來就是真主的神像。
“真大啊,回頭我有錢了也要給甘露和慶云造個大大的神像,也不枉我吃了它們那么多年的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