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計劃,幾人之間暫時沒有了隔閡,繼續吃吃喝喝,但是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就不一定了。
酒席散后,火族長詢問身邊的侍衛:“最近繪圖的進度如何?”
“那人剛回來,我去看了一眼,很不錯,起碼能一直進行下去。”
“大概還要幾天?”
“河谷的繪圖工程量很大,沒有人協助的情況下起碼也要數個月”
“哪里可能等待那么久?錢鑫初都催得那么緊了,這次如果我們繼續拖延,那個瘋子能做出什么來?”
祭司在旁邊開口:“是啊,南邊的山路被瀟虞斷絕,我們沒有了獵場和商路。如今藏身地又被這個拓荒者拿捏,我們自己說了不算啊。”
“給他加派人手?”
“去吧,還有,告訴他,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來不及,那么整個瀟虞的地形圖也必須要有。”
“是。”
慶江正在燈下打量手中的虎牙,耳朵微動,聽到了有人前來,他將虎牙藏在地圖的畫卷當中,竟然剛剛好。
救下他的族長侍衛來這里宣布了給他加派人手和兜底的計劃,慶江表現出十分感激的樣子:“我想要親自去感謝一下族長。”
“族長每天忙得很,還是那句話,你的地圖繪制完畢,我給你一個獻圖的機會。”
“好。”
直到侍衛離開,慶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地圖的畫卷上。他急忙跑到石桌子前,將地圖一點點打開。在燈火之中,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新年的春風之中,似乎一切如常。李克拉還是每天摸摸魚,雖然身體恢復的很好,但是那種虛弱感還是存在,反正現在瀟虞運轉如常,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安寧時光。
但是隨著李元鹿假期結束,王來將她送回來之后,一些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在政務廳的小會議室當中,王來的臉色凝重:“呂梁作戰期間的事情還記得吧?”
“當然,這才過去多久?怎么了?山中的邪教徒又鬧事了?”
“不是,總結之中我們說過,晉陽當時出現了明顯的兵力不足的問題。”
“是啊。但是這件事如果不是深度與晉陽合作,誰能看出來?”
“現在的問題就是,晉陽已經明顯不是不足,而是有些虛弱了。”
“什么意思?”李克拉頓時想起了李承乾和崔劍鷹給自己帶回來的消息:“我們都知道長城方面的事情,但是現在不至于吧?”
“晉陽北城墻是重點的防御門戶,那里的戍衛還是一如既往。但是其他三個門,現在多數的工作都已經被執法隊接手。我前兩天借著物資轉運的由頭,從四個門和水道上都看了一遍,很仔細。
目前戍衛晉陽的軍隊應該不過三千。”
“加上黃河衛戍和汾水衛戍,這個數量應該”
“這就是瀟虞河谷的局限之處了,這里都是自己人,你們相安無事,不代表外面風平浪靜。”王來嘆氣:“知道我為什么心血來潮去探查晉陽的虛實?
我們的實際感受和情報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從新年開始到現在七八天的功夫,汾水谷地當中已經出現了多次拓荒者火并的事件。但是晉陽只是鎮壓了其中的一次。
一般情況下,這種苗頭只要在管理范圍之內,是出現一次打壓一次,但是現在變成了懲治典型。最近汾水周圍大規模沖突暫時熄火,但是小規模的領地爭端或者是水源爭搶之類的小型斗毆層出不窮。”
這種事情李克拉只能皺眉聽著,汾水谷地豐沃,他捫心自問也會抓住一切的機會吞并土地發展自身,但是之前一直有晉陽方面看著,拓荒者們哪怕是小范圍的沖突斗毆也會被及時制止。
但是現在晉陽抓小放大,顯然露出了頹勢。
“你那里需要增兵,剛好覆水的混成團休整完畢,一分為二,文明和青山都需要有防衛力量。”
“這些都是小問題,我那里武裝精銳,梁路涵那里一直有各方駐守。現在的問題是這種浮躁暴力的氛圍,他是絕對會擴散的。汾水周圍只是小沖突,如果人們發現晉陽的手已經無法延伸到山中了呢?”
李克拉的手指在桌面彈動:“瀟虞最近是有些太顯眼了。”
“當時海邊的直播讓許多膽小鬼不敢妄動,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和有心之人推動,他們對瀟虞的敬畏又能剩下多少呢?”
“你的意思?”
“暫時停止接納”
王來還沒有說完,李克拉搖頭:“這點絕對不行,這幾年外來人口和客商已經成為了瀟虞發展的主要力量之一,而且瀟虞已經順利度過了陣痛期,如果現在斷絕外來聯系無異于飲鴆止渴。
敵人而已,我們可以擊退,但是發展的勢頭停止,路線阻斷,就沒有那么容易重新疏通了。而且事情絕對沒有糜爛到你想象的那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