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恩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在覆水內部惡名遠揚的收容所,其實這里對于他們來說更神秘,但是梁路涵來這里問白澤們要資料走出之后吐了一地,在其他幾個人眼中這里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特別是進入這里之后,他除了身體的強度依舊之外,所有的感應,精神以及能量的應用都被阻斷,成了一個“稍微強壯一點的普通人”。
而當他看到了正在配合血怒的數十個死靈骨架之后,他大概知道為什么這里對于梁路涵的沖擊如此劇烈了。但是他的認識會很快被刷新。
他根據夜愿的指示,要把一個鷹鉤鼻和那個簡單審問過的惡棍帶過去。鷹鉤鼻察覺到了有人靠近,急忙用嘴把尚途口中的麻布咬到了自己的口中,只留下還不太清楚情況的尚途。
這個家伙是自己組長安排過來的,有了他的幫助,他們這個小組一路順風順水,但是沒想到在這里栽了跟頭。但是他知道死亡能回歸神明,而且被組長看中,肯定是很重要的人物。
寂鋼沉重的大門被龍衛帶著班固恩打開,剛進來就看到地上的碎布以及嘴巴里沒有塞著東西的尚途。班固恩雖然奇怪,但是他拿出一個金屬的口罩,這是夜愿給他的新玩意兒,正好給這個想要逃跑的家伙戴上。
“等等,等等兄弟,我有話要說。”
“嗯?想開了?”
“是的,是的,是這樣的,我有許多的事情要交代,咱們好好聊?”
“可是他們在審訊室等著呢。”
“別別別。”尚途聽到審訊室不知為何一股涼氣從腳底板沖到了天靈蓋,能讓那個空降的干部如此害怕的審訊尚途再狂也需要掂量掂量。“咱們都是文明世界來的文明人,文明社會早就不興嚴刑審訊那一套了。”
班固恩差點罵出口,但是冷著臉,一臉不屑:“對你們這些倒買倒賣人口的渣滓除外。”
“是是是。”尚途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但是想要順利逃出,還是要看這一下:“我這不是有東西要交代嘛,我看您也是個頭頭,和您說說是一樣的。”
“說吧。”
班固恩示意龍衛們稍稍等待:“我會如實轉告我們委員會的。”
“是這樣的”尚途當然不打算交代什么,交代了哪怕活著回去,也會生不如死:“我看您的胳膊是個仿生手臂,這樣,您放我回去,我給您安排手術,換成沒有任何排斥的活體手臂如何?什么種族的隨您挑,龍人的,灼陽的,各有千秋,而且絕對沒有任何排異反應。”
班固恩瞇了瞇眼,在昏暗的單間之中不明顯,在尚途看來他是在猶豫。半晌,班固恩開口:“不需要,我的手臂是特殊任務得來的,現在雖然很僵硬,但是以后會慢慢變強。”
“啊”尚途恍然大悟,做捧哏狀:“怪不得,這條手臂看起來就英武不凡,特異之物必有特異之相。那您看,這條手臂還是太明顯了,被有心之人看到會提防的,我們這里還有皮膚移植手術,給您搞一些優秀的填充物,用巨靈的元素外殼給您定制,又結實,又美觀。”
“生體,皮膚,你們還有器官移植的活計?或者說,器官交易?”
“哎~”尚途聲音是謙虛的,但是神情當中滿是驕傲:“不能說交易,都是無本的買賣,無本買賣。”
“那你想我放了你們?這不太行,只有我一個人受益,我不好把你們都放了。”
尚途也是著急,這里他剛才試過,已經聯系不到自己的組長,這一個月一次的珍貴機會也被浪費,現在是保著那個空降的干部離開要緊,他甚至沒有聽出班固恩掩飾不住的戲謔:“那就不需要放我離開,他,他就好。”尚途用肩膀頂了頂身邊的那個鷹鉤鼻。
也沒有注意到鷹鉤鼻正在極力避開他,被他出賣之后,滿臉的生無可戀。
“人口買賣,器官收割交易,我很好奇你們還能吐出點什么更勁爆的骯臟勾當。給他們戴上,帶走!”班固恩的聲音比寂鋼打造的牢房還要冰冷。
尚途還想說什么,但是被龍衛套上了金屬口罩,整個人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在給鷹鉤鼻拽出麻布的時候,那家伙大喊:“你們膽敢協會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夜愿正在和血怒交流什么,看到班固恩一臉寒意的推門而入:“怎么這么慢?”
“他想要讓這個鷹鉤鼻跑,交代了好多東西。”
“呵。”夜愿的目光移到了鷹鉤鼻上:“真是聰明,或者是受人指使?把他們分開,那我就先從這個鷹鉤鼻開始。”
這個房間是特制的,曾經的一個收容室被一分為二,背靠背,里面寬敞,但是布置很簡單,就是一個架子,四個角上分別有一個套索。
尚途忐忑不安的被龍衛押走到背后的房間,他盡力不去看這個重要干部一眼,盡量不讓他們看出他對那人的重視。
“取下來吧,行樂協會的變態,我倒是許久沒有見過了。”
那個鷹鉤鼻被取下口罩的一瞬間就在破口大罵,但是其中的膽怯和害怕班固恩都能聽出來:“夜狐人!你們膽敢和這群死靈再次勾結?!紅狐貍知道嗎?趕快放了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還是那么懦弱,享受別人的痛苦和歡愉,自己的時候承受能力卻如此脆弱。”夜愿挑起了他的下巴:“你是怕在我手里見不到你的神明?還是害怕回不到歡愉之園?”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剛剛調來的,只是負責配合現世的信徒們更好的開展工作,找一些特異能力的弱者,現在一般人的歡愉痛苦已經滿足不了我主的供奉”
堂堂行樂會的干部被夜愿一句話戳到了痛處,竟然哭了。
“呵。”夜愿不為所動:“剛才還想著告我的密,現在又是這副姿態,論狡猾和變化多端,有些時候那些藍鳥也得排在你們后面。”
“把他吊起來,我去審問那個拓荒者,有什么賬我們回頭來算。”
可憐的鷹鉤鼻就這樣被吊了起來,夜愿沒有多看他一眼,直接帶著人群進入到后方的房間。因為是臨時的隔斷,這個審訊室的隔音沒有寂鋼那么絕對,甚至很差,很快,尚途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傳到了前面,慘叫和求饒聲一直持續了很久,其中夾雜了不少有用的交代。
班固恩和夜愿一同走了出來,身后血怒正在帶著同族們擦拭地板,地板上各色的液體彌漫,甚至有些味道跟著敞開的門扉來到前室。
“呃,李哥不是說要好好教導一下死靈們,不要讓他們走上歧途”
“死靈的感情淡薄,特別是剛剛覺醒的,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導致他們的性格出問題。日后血怒的隊伍擴大,死靈們會擔任許多要職。”
“你最好真的在說要職”
“那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