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虧你能把這里當做游戲。”吃過苦,挨過打,有了切膚之痛的覃榷是萬萬不敢再安逸縮在關中的溫柔鄉當中了,更加不敢把這血淋淋的教訓當做游戲。
李克拉沒有說話,只是看看阿光身后背著的血色長戟,他心里也沒底,只能通過霸王的武器和垃圾話來壯壯自己的膽色。
“duang~”如同洪鐘大呂的響聲突然出現,強大的音浪席卷了地宮的每個角落。白起帶著赤縣的官方隊伍猛然加快了步伐,而正在給水區,軍事區,生產區兵臨正室的拓荒者們則茫然的抬頭,他們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最頂端,最耀眼的幾個符號突然熄滅。
“昂~”巨大的鐘聲剛剛過去,緊隨而來的就是一聲熟悉的龍吟,像是被吵醒的暴躁大叔,這黑龍帶著七分憤怒,三分茫然,一飛沖天。
這時外面西沉的橙色陽光勉強穿透了濃厚的陰云,撒了星星點點的光線進來,所有人驚覺,原來這地宮頂上黑漆漆的一片不是山頂,而是盤踞著的黑龍占據了已經被破開的山頂,它巨大的身軀擋住了那個破洞。
從渡河開始,張良就一直坐在長安大營當中的高臺之上,他沒有去管河對岸發生的任何事情,對于他來說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全力對付那條不明來歷,但是自從出現之后長安附近就沒有消停過的黑龍。
第三聲龍吟終于響起,張良猛然睜眼,目光如電,直直看向那條高高飛起的黑龍。張良侵略性的目光似乎激起了黑龍的兇性,雖然迷迷糊糊,但是還是沖著張良所在的位置怒吼一聲。
一人一龍的目光總算匯集在了一起。
看到那條黑龍豎瞳當中的神色,張良微微怔了怔,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那個眼神他是第三次看到。第一次是在前世,他一掃六合,在御輦上霸氣東巡,壓得所有六國遺老抬不起頭。
不服輸的張良抬頭看到了那雙睥睨天下,視萬物若無物的雙眼。
第二次則是在這個世界,他虎踞關西,意圖重振大秦雄風,但是面對多方勢力的牽扯緊逼,各方使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不得不收起傲氣,坐在談判桌上。
張良當時就在劉季身后,距離這位不遠,又一次和他對視了一眼。
第三次,就是在這里,張良都沒想到,是這種方式,這種情況。他輕笑一聲:“你不老老實實在燕京待著,不遠萬里跑到這里看望故地。既然是你,那我就不得不手下留情了,免得日后在大會上被老秦人攻擊。
渭水!起!”
張良右手食指中指朝眼前的渭水一指,奔騰洶涌的渭水之上立馬泛起陣陣金光,一條巨大的水龍被從渭水之中抬起,在簡單適應了身體之后,那條巨大的水龍對著黑龍一聲咆哮。
被挑釁的黑龍大怒,本來被吵醒就已經十分不爽的他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遠處的水龍咬去。
“果然還是個夢游狀態,變成神龍還想著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斗。”
水龍全身上下都出現了許多的漩渦,在黑龍撲上來之前,這些漩渦當中迸射出許多水箭,打在黑龍堅韌的鱗片上叮當作響。
水龍龍嘴大張,一股激烈的水流好似奔涌的渭水,迎面打在了黑龍的頭上,這股水不僅僅只是水流,在劇烈的沖刷之下黑龍的部分鱗片跟著水流被刮下,脖頸處的鬃毛更是被齊齊削去不少。
吃痛的黑龍好像更加清醒,它無比的憤怒,向著高空一個閃身,離開了水流沖刷的范圍。
“反應很快,但是我的建議還是”水龍快速朝黑龍逼近,剛剛遠離的黑龍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水龍撞了過來,但是預想之中的碰撞并沒有發生,黑龍發現,它現在正在水龍的身體當中。
張良為黑龍打造了一個完美的囚牢:“還是繼續睡吧,等你在燕京醒來,一切皆是夢幻。”
和水龍融為一體的黑龍只感覺到一陣窒息,隨后眼睛一黑。它昏迷的身體仍然被水龍打造的囚牢托在半空中,就在漸漸飄散的陰云中,在逐漸顯露的夕陽里那么飄蕩著。
“比想象的要容易一些,可惜,是個熟人,不然大家伙兒來一頓全龍宴。”
“萬勝!”渭水兩岸的所有人都目睹了黑龍落網,兩岸成了歡呼的海洋,士氣大盛的關中軍團向前推進到了驪山的腳下,當然這里也有白起已經撤掉了指揮的原因。
王翦感覺到秦代表的希望又增添了一分,看向那高聳的驪山:“秦干事,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那黑龍是個什么情況?”扶蘇看到那條盤旋而出的黑龍喉嚨一陣陣發干。
“不知道,我們當初就是被它喚醒的,它第一次蘇醒的龍吟同時也喚醒了我和商君。它的來歷應該不一般,剛好它離開,我們全力進入正室。”
“轟隆”他們剛剛從“長眠區”的方向趕到正室,這里的大門忽然洞開,地宮的樣貌陡然變化,本來幾個區雖然相鄰但是因為正室高墻的緣故互相看不到,這時所有的拓荒者們發現身邊多出了不少人。
“黨棱。”
“李兄弟。”
“李大蒙!嫂子!”
所有人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進入了正室當中,五十人左右的拓荒者有些帶著眷屬,有些則沒有,帶上白起扶蘇等人大概有兩百人上下,但是他們在這主墓室當中絲毫不顯擁擠。
這所謂的正室也十分的詭異,一個巨大的臺子上擺滿了棺槨,而臺子下面的巨大階梯上每一級都有一圈形態奇特的跪像,他們都朝著臺子上的棺槨跪拜祈求。
這些雕像布滿了九十九級的巨大階梯。
李克拉回頭,查看正室通向外面的大門,和高墻一樣材質的大門上明顯有著撞擊產生的凹陷,這些應該就是響動的來源。
這些跪像當中肯定有當時撞門的家伙,這家伙裝樣子裝得還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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