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可以理解成厭倦了貴族生活,可這群人均是如此,那就相當奇怪了。
但奇怪歸奇怪,對于這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窮人來說,這種不收取任何費用的治療,無異于神跡。
不過一分鐘,孩子滾燙的額頭便恢復了正常溫度,原本虛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
婦人激動得泣不成聲,抱著孩子對著賽倫連連叩首。
“神明啊!是真正的神明降臨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整個貧民區。
越來越多飽受病痛折磨的窮人,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找上門來。
而傳教團的修士們,總是不厭其煩地微笑著接待每一個人,用那神奇的“圣光”,為他們驅散痛苦。
每當他們施展圣光時,都會統一地輕撫圣徽,低語禱文:“圣光為證,吾心虔誠。”
圣翼教會的名聲,如同一顆投入池塘的石子,迅速在底層民眾中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信仰圣光的信徒,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加。
……
領主城堡,書房。
“領主大人,那群傳教士有問題。”
瑪洛恩站在克蘭的書桌前,神情嚴肅。作為金蹄部落的族長和卡爾奇斯成的城防官,他天生對這種依靠“神跡”蠱惑人心的組織抱有警惕。
“他們治好了很多病人。現在,半個泥鼠巷的人都快把那個叫賽倫的修士當成活圣人了。”瑪洛恩沉聲匯報,“他們的行舉止滴水不漏,教義也挑不出毛病,宣揚的無非是拯救、互助、向善之類的東西。”
“聽起來是好事。”
克蘭放下手中的《卡爾奇斯周報》初版樣稿,抬頭看向他。
“但我的手下發現,他們在與那些被治愈的民眾閑聊時,總會有意無意地打聽一支騎士團的下落。”
瑪洛恩的眼神變得銳利,“一支在兩個月前,從南邊進入北境,然后就徹底消失了的圣殿騎士團。”
克蘭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過往記憶正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
圣殿騎士團?
如果按時間推算,那么兩個月前……應該就是那支突然出現又莫名消失的圣殿騎士團吧?
只是,那支騎士團的下落,他自己都一頭霧水。
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影子都沒在冷杉領附近出現過。
“從報告上看,他們的教義是‘拯救、連結、向上’?”
克蘭忽然問。
“是的,大人。”
“聽起來倒是不錯。”克蘭笑了笑。
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現代人,他對中世紀的教會組織有著天然的反感。
但他也清楚,純粹的規則和暴力很難真正統治人心,適當的信仰可以成為一種有效的穩定劑。
“既然他們的教義是積極的,行為是向善的,我們沒有理由驅逐他們。”
克蘭做出了決定,“但也不能放任自流。瑪洛恩,派人盯緊了。我要知道他們每天見了誰,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倒想看看,這群披著羊皮的狼,究竟想從我的羊圈里叼走些什么。”
“是,領主大人。”瑪洛恩領命而去。
克蘭重新拿起報紙樣稿,目光卻變得深邃。
他很清楚,這支看似無害的傳教團,只是教會投石問路的第一顆石子。
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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