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克蘭沒想到的是,那匹黑野馬居然還沒逃走,甚至在克蘭斬殺食尸鬼,血漿四濺的時候也愣在原地。
“這家伙該不會是缺心眼兒吧。”
克蘭看著這只愣頭青,心中不由得一陣吐槽,不過他倒是挺中意這匹馬的。
看看這如黑曜石般深邃的毛發,每一根鬃毛都閃爍著幽暗的光澤;再看這高大而勻稱的身軀,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宛如一座精雕細琢的雕塑,簡直每個輪廓都長在克蘭的審美上了。
只靠雙腿走路還是太慢了,在這個還沒有車輛的時代,當然需要有馬匹代步。
雖然先前的黑鎧與狼族強盜留下了不少馬匹,但克蘭對它們的顏值都不太滿意,就好這口純黑色系的。
至于扎羅……訓練一下,cos巨型哈士奇當個雪橇犬還行,想要騎乘那就別指望了。
眼前這匹黑馬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克蘭緩步接近那匹野馬時,它并未如他預期的那般逃離,而是揚起后蹄,試圖踢向克蘭。
“哦,原來是這樣。”
克蘭繞到黑馬的前方,注意到它的前蹄深陷在松軟雪地里,盡管它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脫身。
顯然,這匹黑馬并非不愿逃離,而是無法逃離。
如果克蘭沒猜錯的話,雪地下應該有某種植物糾纏在一起的根系,正是它們緊緊纏住了黑馬的前蹄才讓它無法逃脫。
這就是靈長類動物的優勢了,畢竟人類擁有靈活的手指,而且懂得使用工具,割斷這些樹根很簡單。
但眼前這匹黑馬顯然做不到這些,他除了掙扎就只能掙扎,但這樣一來也就導致它越陷越深,更加無法掙脫。
此時的野馬已經因過度緊張而肌肉鼓脹著,要是繼續這么下去它肯定沒救了。
“唉,我還真是多事,順手幫你一把好了。”
來都來了,就順便幫它一下吧。
“我會把你腳上的藤條割開,你可別踢我,行嗎?”
然而,馬匹顯然無法理解克蘭的話語。當它看到克蘭抽出匕首時,出于對鋒利物體的本能恐懼,它更加拼命地掙扎起來。
或許是因為先前與食尸鬼群的僵持消耗了太多體力,它的掙扎幅度明顯減弱了不少。
克蘭也不再廢話,直接按住了那還在掙扎的左蹄,然后在雪地中摸索。
很快,他就摸索到了虬結一團的植物根系。
“嘿,放松,我要是不幫你的話,你肯定會死的。”
克蘭拍拍馬匹的脊背,開口安慰道。
刀刃切入樹根時,克蘭能清晰感受到纖維的抵抗——那是古樹的主根,在寒冬凍土中硬化的結果。
每割斷一束根系,野馬不自覺的顫抖就透過刀刃傳遞到克蘭掌心。
當最后一根拇指粗的側根斷裂時,馬匹突然揚頸發出嘶鳴:但那不是解脫的歡愉,而是摻雜著痛楚的喘息。
重獲自由的瞬間,野馬踉蹌著栽向雪地。
克蘭撲上前托住它下墜的脖頸,這才看清被掩埋在雪下的傷勢:樹根纏繞處早已血肉模糊,部分傷口甚至結著冰晶。
“別動!”克蘭扯下布條按壓滲血的創面。
野馬溫熱的鼻息噴在他后頸,帶著草料發酵般的酸澀味,濕潤的瞳孔映出他緊蹙的眉峰。
要是就這么不管它,這匹一瘸一拐的野馬絕對活不了多久。
它的傷口很快就會潰爛,隨便哪只大型食肉動物都能將其吞食。
遠處傳來狼嚎的悠長回音。
克蘭摸著馬頸跳動的血管,意識到這具身軀里的生命力正隨著鮮血滲入雪地。野馬似乎也感知到結局,不再試圖站立,眼中流露著人清晰可見的絕望。
“算了,就幫你到底吧,過來。”
提示:附近存在蒲草,揉碎后敷于患處可以止血消腫
克蘭撕開布條,簡單為其包扎了一下。當前條件可不允許他消毒操作,隨手拔了幾根蒲草揉碎了敷上完事,能恢復多少就看它自己的命了。
當布條制作的簡易繃帶觸及傷口時,野馬脖頸的肌肉本能地繃緊如鐵索。
但就在克蘭準備后撤躲避踢擊時,馬匹突然偏頭咬住他的皮甲束帶,力道精準得剛好阻退他的退勢,卻未扯破半點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