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心里仍有個結。安前輩——不,那個“八哥”(bug)——他真的消失了嗎?
&nbs-->>p;   我不敢肯定。
    離開祭壇時,蓮兒蹲下身,將地上那幾片銀盒的碎屑小心攏起,用一塊布包好,仔細地收進懷里。
    我忍不住問:“誒?你不是說,這銀盒里有你要找的東西么?現在它都碎成這樣了,那你——”
    蓮兒抬起頭,神情平靜:“無妨,我們先繼續趕路。此事再議。”
    他語氣淡淡,卻聽不出情緒。
    華商此時也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聲音里難得帶了幾分疲憊:“確實得快馬加鞭了。我們每到一處都能碰上這等妖邪破事兒,再不快點趕去北嶺,只怕真得等到猴年馬月。”
    那一夜,我們卻沒能出城。
    天色才堪堪擦黑,我就徹底躺倒了。
    腹中絞痛如刀,冷汗一層一層地冒。那熟悉的劇痛從臍下燒到五臟六腑,像有人往我體內塞了炭火。
    我死死咬著牙,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在心里罵:“他娘的……該不會是月月紅發作的時候了罷?”
    掐指一算,好像日子有點延遲。
    一旁系統插話道:“不錯,按照時間,你早該發作了,不過因為劇情受到了bug的影響,讓你多茍活了幾日。”
    我呸,這玩意兒真是是我上輩子、哦不,是前幾個章節里自找的麻煩。
    月月紅——一種陰毒之極的藥蠱。我與大哥被八王爺強迫著喝下,以脅迫我們找出血蓮教的至寶,若不按月服下能緩解的解藥,就會五臟灼燒,腹絞如裂,活活痛死。
    我本以為在墓里的“極陰極陽”之地能找到它的終極解藥藥引——“日日青”,結果被那方魅忽悠得團團轉。日日青沒找到,差點還把命搭上。
    這幾日忙著收拾鶴嶺城那檔子爛攤子,本想著今晚打點完行李就連夜趕路。
    結果天不遂人愿,行李是收完了,人——徹底躺下起不來了。
    那一刻我真切地覺得:這次怕是要痛死在這破客棧了。
    我強撐著從床邊摸到水盞,水還沒送到唇邊,一陣劇痛突如其來,整個人眼前一黑。
    ——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夜色沉沉。屋內只剩油燈一點微光,蓮兒正守在我床邊,眉頭緊蹙。
    華商不見蹤影。
    我張了張嘴,聲音干得像破銅鑼:“……華商呢?”
    蓮兒壓低聲音:“出去了。你昏過去時他嚇壞了,去城里找大夫了。”
    我想笑,又笑不出來,只能苦著臉道:“大夫……看不出這病的。”
    他不解地看著我,我忽然覺得,這事兒是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于是趁他伸手探我額頭,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氣息斷斷續續:“蓮兒,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我這肚子痛,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忽然——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的話生生截斷。
    蓮兒警覺地回頭,手已按上袖中暗器,聲音冷得幾乎能結冰:“誰?”
    門外傳來一個極熟悉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焦急——
    “是我,恭兒的大哥。”
    我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哥?!”我幾乎是喊出來的,帶著半分喜極而泣的破音,“你終于來了!”
    我艱難地撐起身,差點又被疼得倒回去,嘴里還念叨著:“對了對了,你不是之前讓卷兒給我們送擦那銀盒的破手巾來著?快說,你是不是也把解藥帶來了?”
    外頭沉默了片刻。
    然后那熟悉的聲音,緩緩地、似笑非笑地應道:
    “……自然是帶來了。”
    可那語氣,怎么聽,都不像是我記憶中的“好哥哥”。
    反倒,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溫柔。
    蓮兒眉頭一皺,已微微側身,手中寒光閃動。
    而我,還未來得及細想,只覺得屋外的影子忽然一晃——那“哥哥”的身影,竟似在燈下……輕輕晃動,不太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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