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沒立刻說話,只是蹲下身,指尖拂過水面,良久才緩緩道:“說是倒出來的,更不如說是與這柱子相通的。你們看——這水像是活水,卻不溢不滿,不滲不漏,那只能說明,有空間供它流動。既然這下面沒東西,那就只能是……與這水接觸的這根柱子了。”
    我張著嘴聽了半天,腦子里只剩下“空間”“流動”“柱子”幾個關鍵詞互相撞來撞去,愣是沒拼出一個完整的結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所以……是我聽不懂,還是你們說得太高深?”
    華商“啪”地用折扇敲我腦袋,笑得像個反派:“你呀,光有崇拜咱們教主的心不行,還得有聽懂咱們教主的腦子。”
    “啊?”我更懵了。
    蓮兒干脆自己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說不定可以從這柱子順著水往上走。”
    “啊?!”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是說順著水——往上走?!那不是逆水行舟,是逆天行舟啊!我一凡胎肉身,怕不是上去之前就先嗆死了!”
    華商卻沒笑了,目光沉了沉,真的伸手試了試水溫,指尖一觸,立刻縮回:“冷得確實不像凡物。”
    我嚇得趕緊往旁邊跳了兩步:“你們就不怕它突然冒出個水鬼把咱們拖下去?!”
    系統這時候突然毫無起伏地插話:放心,水鬼不會有的,頂多提示你們該屏氣閉嘴,小心被淹死。
    “哈?”我嘴角抽了抽,“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蓮兒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除了這里再沒有別的路了額,若真是出口,無論如何也得一試。”
    我當場呆住:“不、不是吧?你們該不會打算——”
    華商扇子一合:“沒錯,咱們仨里,你是唯一一個上來前還嫌棺材太擠的,現在正好有大水盆,滿足你!”
    “我抗議!”我后退一步,結果腳跟一滑,“撲通”一聲——
    真的掉下去了!
    水花濺得我一臉,我整個人手忙腳亂地撲騰:“救命救命救命——嗆死了嗆死了——”
    撲騰了半天,我突然意識到——咦?我沒嗆水?我甚至還能張嘴罵人!
    “哎我去,這水居然能呼吸!”我愣住,抬頭一看,蓮兒已經無聲無息地跳了下來,姿勢優雅得像是仙人一樣,長發在水里散開,燦若蓮花。
    緊跟著“嘩啦”一聲,華商也跟著跳下,居然還有閑心一手撐著折扇,另一手比劃個瀟灑的揖:“恭喜小恭恭先試水成功。”
    “成功個鬼啊!”我一邊在水里飄著一邊想撲過去揍他,結果——
    我的身體突然“嗖”地一輕!
    就像有人拎著我后領往上拖,我整個人被水流托起來,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上沖:“哎哎哎哎哎?!我沒劃啊!誰在拽我!”
    華商在我身旁優哉游哉地跟著漂:“你啊,總說自己不會水性,沒想到是水性太好了,都會順著水流走了。”
    “這叫水性好?!”我簡直要崩潰,“這是誰把我當貢品獻上去了吧!”
    蓮兒倒是冷靜,目光在水流中四下掃過:“別亂動,它似乎只沿一個方向卷,我們順勢而行就好。”
    “順勢?!”我被沖得翻了個跟頭,差點臉對臉撞到蓮兒,嚇得趕緊別過臉去,“我哪是順勢,我是逆天啊!命都快沒了!”
    水流越來越急,四周的幽藍鬼火被卷成一條條光帶,像無數流星逆著方向往上沖。
    下一瞬,我感覺整個身子被什么東西往前一拽,像是皮搋子猛地一吸——
    “哎哎哎哎哎?!!”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被吸得直翻跟頭,眼前一黑再一亮——我們竟然被卷進了那根垂下來的石柱里!
 &n-->>bsp;  原來這柱子竟是中空的,水流就像一條狹長的透明通道,把我們往上拖,四壁閃著冷幽幽的光,仿佛進了一條倒立的井。
    我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在水里像搓衣板一樣被沖得翻來覆去:“不行不行——這要是出口,等會兒不會啪一聲把咱們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