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灰衣人一陣騷動。有人指著我,笑得牙都快掉了:“嘿,頭兒,你聽聽,這小子還會貧嘴。牙齒硬不硬另說,膽子倒挺肥。”
他們口中的“頭兒”正往前走來,“既然你嘴皮子這么利索,”頭兒陰聲笑道,“那就讓你去看看咱兄弟們到底是死在什么邪氣之下。”
我愣住:“啊?我?”
“沒錯,就是你。”頭兒眼神一凜,猛地一揮手。剎那間,周圍“刷刷刷”一陣聲響,幾十口寒光閃爍的刀劍齊齊亮了出來,把我團團圍在中間。
空氣一瞬間冷得像掉進冰窖。
我咽下一口口水,艱難擠出一絲笑容:“如果我說拒絕呢……?”
話音未落,那幫人把刀齊刷刷一抬,直沖我臉門。刀光寒氣直逼得我鼻尖發涼。
——媽呀,這架勢,說拒絕就是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舉辦喪儀的節奏啊!
我一急,立馬朝蓮兒投去一個“快救我”的眼神。
蓮兒神情冷冷,長眉微挑,看也不看我一眼。那表情寫滿了“死不死,關我屁事”。
我又把目光可憐巴巴地甩向華商。華商正搖著那把萬年不離手的折扇,姿態悠閑得像個春日午后茶樓里看戲的老頭子,甚至還哼了一聲:“風從虎,云從龍。”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倆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嗎?!
眼看我被逼得進退維谷,心里幾乎要哭出來,忽然,蓮兒淡淡開口了:“你先去看看周圍有什么不一樣。”
我愣住:“哈?”
蓮兒沒等我回神,又補了一句:“記得把腰間的水袋帶上,到處灑一灑。”
那語氣說得風輕云淡,仿佛這不是要命的活兒,而是讓我順道去田埂邊撒泡尿一樣。
可不管怎么說,這也算是從絕境里長出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趕緊點頭如搗蒜:“行行行,我去,我這就去!”
頭兒也沒阻止,只冷笑著盯我:“你要敢耍花樣,我保證讓你比這些死去的兄弟還慘。”
——嚯,真是貼心的提醒。
我哆哆嗦嗦地挪動腳步,心里罵翻了天:我他娘就是個廢柴男主,怎么劇情每次都讓我沖第一?反派教主和左護法明明是戰力天花板啊!
可沒辦法,刀架脖子上,命只有一條,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走到神道石柱不遠處,我注意到路邊有一片小田地模樣的地帶。奇怪的是,這里的莊稼病懨懨地,葉子發黃打蔫,稀稀拉拉的,跟十幾米外那些瘋長的野草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對勁。
隨手摳了點泥土,鞋底搓了一下,指縫里隱隱粘出一絲黑色的泥漿。顏色發暗,手感又硬又澀。
“仙兆!這是仙兆!”
有人突然大叫起來。瞬間,那幫灰衣人一個個眼睛放光,呼啦啦全都湊過來,像是見到金山銀庫一樣。
“仙人在指引發財的道路!”
“有大寶貝,兄弟們,這回要發了!”
我心頭一沉。糟了,這幫人果然是老油子,一點動靜就能對上號。
其實我哪懂什么“仙兆”?可偏偏旁邊有個灰衣人笑得口水都快滴下來:“老祖宗留下的口傳,田里黑土寸草不生,底下必有銅器!”
原來是這么回事。
我咬牙照著蓮兒吩咐,解下腰間水袋,“嘩啦啦”往四周灑去。
起初還沒什么異樣,水一落地,泥土咕嘟嘟地喝了下去。可走到一處地方時,情況陡然變了——水珠滴落在地上,就像-->>砸在青石板上,圓滾滾地趴在那兒,愣是半點不滲。
“咦?”我怔了怔,下意識還伸腳去踩了踩,結果差點一個滑步摔個狗啃泥。
就在我滿頭問號時,周圍灰衣人像被火點著了一樣,齊齊眼睛放光,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銅路!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