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沉而緩,仿佛就在我耳后,帶著潮濕的氣流,每一下都像踩在我心口上。我猛地轉身,卻發現身后空無一人。
“系統……”我聲音發抖,“你、你在不在?”
系統這會兒果然又死機了。
我頭皮發麻,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上床,一把抓起被子蒙住頭。
可是——
那呼吸聲并未遠去,反而越來越近。
近在咫尺。
就在耳邊。
“別是、別是那什么‘偽裝者’現在要吃我了吧……”我咬著牙,手指一點點拉開被角的一條縫隙,屏住呼吸偷偷往外看。
——結果,一截濕漉漉、熱騰騰的舌頭,毫無預兆地,舔上了我的臉。
“臥槽啊啊啊啊啊——!”我一聲慘叫,直接從床上滾下來,后背撞到床角,疼得我直抽氣。
定睛一看。
只見一條大黃狗,頭比我枕頭還大,正蹲坐在床邊,歪著腦袋,沖我露出一口牙花子。舌頭垂到下巴,眼神卻兇得跟夜叉一樣。
“……不是。”我手一抖,“你誰啊?”
大黃狗不答,反倒往前逼近了一步,鼻尖抵住我胸口,嗅了嗅,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我當即貼墻而退,渾身僵直:“我身上、我身上沒骨頭湯味兒啊,別咬我啊兄弟!我是素食者!”
大黃狗齜了齜牙,尾巴甩得地板直響,那模樣分明是:你繼續說廢話,我就咬斷你小腿。
我哆哆嗦嗦瞄了眼緊鎖的房門,又看了看眼前的大黃,內心悲憤至極。
正當我悲憤交加,懷疑人生是否真的爛到被狗當夜宵的份上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那女子溫婉的聲音:
“貴客莫慌,大黃不咬人,只要不亂動,便不會嚇著你。你且安心歇息幾日,等我夫君把事料理妥當,便自會放你離開。”
我一聽,急忙湊上前:“誒誒誒!姑娘,什么叫‘料理妥當’?你夫君是干嘛的?別、別是殺豬的吧?”
門外卻再無回應,只有那女子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連地板都沒再響動一聲。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轉身,卻嚇了一跳。
不知何時,門邊擺了一只木托盤,盤中熱氣裊裊——居然是三菜一湯一碗飯。香味悠然四溢,看著還挺體面,菜式色澤鮮亮,居然還有紅燒肉、清蒸鱸魚和一碟素炒豆苗,湯是菌菇湯,飯是白米剛蒸好的。
我一時有些懵:“欸?這是bang激a我的待遇?這規格……有點超出人質的待遇預算了啊?”
可那“料理”二字依舊像咒語一樣懸在腦門上,陰影未散,我立馬轉頭看向房里唯一的生物。
“大黃。”
那條狗一聽見名字,立刻耳朵一抖,尾巴一甩,居然安安分分地退到墻角趴了下去,低頭舔爪子,像個盡職盡責的看門保安。
“來,”我勉強擠出一絲和善的笑意,“兄弟,咱們也不熟,但眼下生死與共,情誼也算結了——你要不要先幫我試一塊肉?”
我從紅燒肉里夾了一塊,輕手輕腳地遞到它鼻子前。
大黃動了動鼻頭,嗅了嗅。
——然后,紋絲不動。
我眉頭一挑,試探性地換了一塊清蒸魚。
它依舊只是輕輕聞了聞,眼皮都沒抬,腦袋一歪,居然打了個哈欠。
我:“……”
“你……怎的不吃?”我盯著那狗,試探著道,“你不是狗么?好歹也聞聞這肉香,怎地比我還矜持?”
大黃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尾巴啪地一甩,甩得地板一顫,像是嫌我吵。
我心里頓時發毛。
它不吃飯,不看菜,也不看我。這……不像是普通狗的作風。&lt-->>;br>我盯著桌上那三菜一湯,飯香陣陣,肚子卻咕嚕嚕地叫得不像話。
“系統。”我壓低聲音,小心喚道,“出來做個檢驗,這飯里有沒有毒?”
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