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賭。
回到首輔府,蘇云立刻召見了沈策。
“大人。”
“從現在起,天策府所有人,給我盯死了宮里那條線。”蘇云指著地圖上,連接著冷宮和宮外的那條暗道。
“我要知道,這三天,有誰,從這條線進出。”
“是!”
“另外,”蘇-云又指了指司禮監的位置,“王公公那邊,也可以收網了。”
沈策的眼睛一亮。
“大人有計策了?”
“算不上計策。”蘇云笑了笑,“只是想請他,喝杯茶。”
當天下午,一份來自首輔府的請柬,送到了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公公的手上。
請柬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聞公公雅好龍井,云新得雨前龍井二兩,特邀公公過府一敘,共品香茗。”
王公公看著那張請柬,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他知道,這位年輕的首輔大人,終于要對他動手了。
他笑了笑,那笑聲,像夜梟一樣難聽。
“回話。告訴蘇首輔,咱家,一定到。”
傍晚時分,王公公的轎子,準時停在了首輔府的門前。
蘇云親自在門口迎接,態度恭敬得體,仿佛真的是在邀請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
書房里,茶香四溢。
蘇云親自為王公公沏茶,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公公,請。”
王公公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贊道:“好茶!果然是雨前龍井,入口甘醇,回味無窮。”
“公公喜歡就好。”蘇云笑了笑,也端起茶杯。
兩人就這么喝著茶,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風花雪月,誰也沒有先開口提正事。
氣氛,看似祥和,實則暗流涌動。
終于,一杯茶喝完,王公公放下了茶杯。
“蘇首輔,今日請咱家來,恐怕,不只是為了品茶吧?”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蘇云也放下了茶杯。
“確實有件事,想向公公請教。”
他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遞了過去。
那是一張當票。
正是從那個淹死的小宮女床下,搜出來的那張。
王公公看到當票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是從長樂宮一個宮女的遺物里,找到的。”蘇云的聲音,很平靜,“據說,當東西的人,是公公身邊的小火者。”
“咱家……不知此事。”王公公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公公自然是不知道的。”蘇云笑了笑,“想必,是下面的人,手腳不干凈,背著公公,做了些上不得臺面的事。”
他頓了頓,看著王公公,繼續說道:“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好奇,那宮女,不過是個粗使丫頭,她哪來的金步搖,值得公公身邊的人,親自去跑一趟當鋪?”
“而且,還特意選在,李姑娘昏迷之后。”
蘇云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子,重重地,敲在王公公的心上。
王公公的臉色,已經從僵硬,變成了慘白。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掉進了這個年輕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他想辯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蘇首輔……您……您到底想怎么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蘇云看著他,笑了。
那笑容,在王公公看來,比魔鬼還可怕。
“我不想怎么樣。”
“我只是想告訴公公。”
“這條線,它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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