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次能鎮住賴在家里的女胎神了,沒想到去年年初,媳婦生下的還是個女娃,氣得他把媳婦打得半死。
    看事兒的說,那是因為他鎮胎神的時候他媳婦已經懷上了女娃,改不了了,下次一定是男娃。
    如果還不是,就說明他手段不夠狠,沒有鎮住。
    當時的大丫就是這樣,用頭發掛在房梁上,口鼻處糊著污血,頭發勒著瞪到最大的吊梢眼睛,風一吹就蕩來蕩去。
    不同的是,當時的大丫不會笑著管他叫爸。
    張勇的身體軟得像一灘泥。
    他全身的骨頭都好似被抽走了,順著床沿出溜到地上,正好坐在自己的尿泡里,臉色慘白如死,全身哆嗦著,嗓子里“赫赫”直響,卻發不出聲音來。
    房梁上的小姑娘笑著、蕩著,好像在玩秋千一樣,越蕩越高,越蕩越近。
    她的頭發變得很長,哪怕張勇坐到了地上,還是能帶著她的頭蕩到了張勇的面前,幾乎與他貼個臉對臉。
    張勇能清楚的看到大丫眼眶里血紅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他。
    帶著笑意、帶著惡意的死死盯著他。
    還能感受到她馬上貼到他鼻子上的皮膚滲出的刺骨寒意。
    張勇的喉嚨抖動得更厲害了。
    他想逃,可是他四肢發軟,手按在尿漬上一直在打滑,雙腿無力的蹬了幾下,沉重的身體卻還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大丫再一次蕩了過來。
    她紅白交加的臉再一次在他的眼前放大、貼近。
    這一次,她張開了滿是血污的嘴巴,露出掛著血絲的尖齒,向他咬來。
    在極致的驚懼之下,張勇的一聲慘叫終于沖破了喉嚨的阻礙,劃開天際,也刺破了靜謐的夜空,為女孩們的復仇拉開了帷幕。
    他終于叫了出來,卻只叫了一聲。
    那是他在人世間發出的最后的聲音。
    一聲過后,他保持著大張著眼睛和嘴巴的姿勢斷絕了氣息。
    如果有醫生來檢查,就會發現他是因為腎上腺素在短時間內過量分泌,導致心臟過度收縮、心肌細胞缺血壞死引發的猝死。
    俗稱,嚇死的。
    而此時,床上的女人終于被這一嗓子嚎醒了。
    她已經在孕晚期,身子笨重,卻還要干很多活兒,太累了,又被抽打了一頓,睡得太沉,被踹了一腳都沒能醒過來,直到聽到了張勇的一聲慘叫。
    她趕忙爬起來,想去看看丈夫怎么了。
    卻看見丈夫背對著她倚著床邊坐在床前的地上,一動也不動。
    她正要小心的發問,不經意間卻聽到了一聲三d立體環繞效果的“媽~~”
    一抬頭,她就看到了掛在房梁上的大女兒……的頭。
    很快,老張家的第二聲慘叫沖破天際。
    大丫看著趴在床上沒了動靜的母親,眼中緩緩流下血淚。
    她記得她死的那天,她母親就在一邊看著,眼中流露出的不忍中還夾雜著幾絲快意。
    她沒有動,沒有阻止張勇,就那么呆呆的看著張勇將女兒殺死。
    大丫知道,母親是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