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盟主此時接過了話頭:“顧教主此差矣,此次請教主前來,為的就是武林和平。”
    他掃視了全場,語重心長:“近些年來,武林各派多有摩擦,無論哪方輸贏,于我武林中人來說,都是損失。
    冤冤相報何時了,與其爭斗不休,大家何不把酒歡,一笑泯恩仇?”
    周盟主說著,轉向顧錚,語氣真誠:“天元教行事灑脫不羈,有時易招人誤解,但只要我們雙方都能多加約束,未必不能冰釋前嫌。
    武林中人若能和平共處,一片和樂,少些爭端殺戮,于情于理,都是功德一件。
    既然是和睦共處,陳賢侄繼任玉泉掌門這樣的喜事,自然應該大家同喜,又怎會掃興收場?
    顧教主以為如何?”
    顧錚低笑了一聲:“江湖爭端,自古有之,想要一笑泯恩仇,談何容易?
    周盟主的心意是好的,只是這人心復雜,又豈能事事都如周盟主的心意呢?
    不說遠的,只說這位陳賢侄,你可曾問過他,是否愿意與本座一笑泯恩仇?
    非是本座心思敏感,只是他那眼神,都快把本座吃了,相信但凡有機會,他必是不會對本座手下留情的。
    既然武林的將來是年輕人的,也應適當問問年輕人的想法,一廂情愿終是難以長久的,周盟主以為呢?”
    周盟主臉上笑容一滯,目光沉沉的朝陳煜壓了過去。
    陳掌門回手拍了兒子一下,笑呵呵的:“顧教主誤會了,當日事當日了,犬子也不是那不知事的人,豈會一直記恨?他在私下甚至還與老夫說起顧教主神功蓋世,十分佩服呢。”
    他微微側身看向兒子,聲音帶了一點壓迫感:“你說是吧?煜兒?”
    陳煜就算恨得牙根滴血,此時也不得不換出一副僵硬的笑臉來,語氣干澀:“是,孩兒正是此意。”
    顧錚這才施舍般的又看了他一眼:“哦?陳少掌門號稱武林后起之秀第一人,能得陳少掌門一聲佩服,本座榮幸之至。”
    以沈寧對這裝貨的了解,他真的是相當看不上這位“武林后起之秀第一人”,話里話外夾槍帶棒的,罵是好罵,夸卻不是好夸。
    至于“武林和平”一事,他更是從頭到尾都含糊其詞,既不說不肯,也不說同意,一路扯東扯西,把武林盟的人氣得臉色鐵青。
    但他又沒有翻臉,態度也挺好,此事是武林盟提出來的,他們便不得不多加忍耐。
    第一次會面不能說不成功,但也沒什么進展,全程廢話連篇,談了一天,浪費六個時辰。
    晚上回了山莊,關圖一路走還一路笑:“你們看到那個姓陳的臉憋成什么色了嗎?”
    朗楓捧他的場:“比豬肝還青紫。”
    關圖哈哈大笑:“是啊,那個道貌岸然心胸狹窄的小人,就是不能給他好臉色,將來武林盟若是他來做主,中原武林怕不是就完了!”
    朗楓也笑了笑:“這個還真有可能,他是玉泉派掌門獨子,那陳老頭現在忙著給這金疙瘩鋪路呢,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就會接任掌門,到時候他的身份可就非現在可比了。
-->>    玉泉派在武林盟中的地位僅次于碧宵派,周盟主老了,碧宵派又后繼無人,現在還能做武林第一大派全靠他這個做武林盟主的掌門在撐著場面,等他一退,武林盟只怕就是玉泉派的天下了。”
    關圖“哼”了一聲:“那姓陳的從他老子那里學的最出色的就是那一身沽名釣譽的本事,嘴上仁義道德,心思卻是自私自利、歹毒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