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在與楚熙光回飛云宗之前,去了一趟玄陽宗。
在玄陽宗的地牢里,見到了那位混血魔子商漓。
彼時商漓被穿了琵琶骨吊在水牢中,身上滿是刑訊的血漬,混雜了人魔兩族特征的臉也沾染了大片的血跡,唯獨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還亮得驚人。
他與另一位高階魔族一起,前去截殺玄陽宗的天驕,結果面對的卻是玄陽宗的幾位太上長老。
在人數、修為都被碾壓的情況下,與他一起來的那位魔族戰死,他則被抓住關入了不見天日的地牢。
面對刑訊,他一聲不吭,只是仇恨的看向所有人。
沈寧看到他時,面對的也是這樣仇恨的目光。
沈寧是對付此次魔族入侵的大功之臣,現在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楚熙光就更不用說了,哪怕沒有此次擊殺魔尊的事跡,他在哪里也都是最高待遇。
玄陽宗的弟子搬來兩張椅子,一臉恭敬的請沈寧和楚熙光坐下。
沈寧緩緩落座,目光淡然的看著狼狽的商漓:“你恨我?我好像沒見過你。”
商漓緩緩露出一個帶血的微笑:“所有的人族,都該死。”
沈寧來了興趣:“哦?你倒是說說,人族招你惹你了?
因為你母親?
據我所知,你母親是被你父尊強行擄去的,就算要恨,你也該恨你父尊才是,怎么恨到八桿子打不著的母親同族身上了?”
商漓又不說話了,只是恨恨的盯著他。
毫不懷疑,如果他此時是自由身,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過來殺死所有人。
楚熙光微抬眼皮,手指一彈,一股無形的勁氣激射而去,商漓的身上應聲開出一朵血花。
這一下想必是極疼的,讓一身傷痕還能死扛的商漓發出一聲控制不住的慘叫。
沈寧好似沒看見他受了苦,輕輕笑了笑:“你倒是有意思,放著強取豪奪逼迫母親的殘暴魔尊不恨,反倒去恨受盡折磨含恨而死的母親。
母親沒了,就把恨轉嫁到母親同族的身上去。
怎么?欺軟怕硬?
因為你父尊地位高修為高,你不敢恨他,轉而去恨生母?
呵,一個連仇恨都要挑個弱者的孬種,也配說恨?”
商漓被這句話激怒,忍著徹骨的疼痛怒聲大喊:“誰說我不恨他!魔族也好,人族也罷,都沒有好東西!都該死!”
沈寧眨巴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你恨你父族欺你辱你,恨你母族冷眼旁觀不肯救你?
你恨你生母,因為她不肯顧慮你、庇護你、為了你委屈求全、給你爭來一席容身之地,毅然決然的選擇自盡?
所以你費盡心思獻計,攛掇你父尊入侵靈洲,想讓人族與魔族同歸于盡?”
商漓沒有說話,但那露出幾分恐懼的眼神已經說明沈寧說對了。
沈寧也不須他回答:“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