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你可惜。”
周鴻眼中閃出一絲不屑。
秦風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
“你今年約有四旬了吧?跟你同期的考生早就外放做官了吧?”
“按照你這個年齡在想外放已不大可能。”
“此生多半要在國子監度過余生。”
“你要是安心學問,最起碼也能是一代名儒。”
“可惜,如今出現在賭坊,為人做賭斗的槍手。”
“雖不犯戒,但德行有虧,這條路徹底堵死”
“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友人讓你值得放棄一生名節。”
“除非”秦風話音一轉。
“是賭贏了這場,就可以外放做官?”
“遠離國子監這個冷衙門,像你同期學子那樣去施展滿腔抱負?”
話音落下,周鴻滿眼震驚。
他怎么會知道。
難道他能讀懂人心不成?
秦風見狀微微一笑。
他哪有什么讀心術,只不過短視頻看得多罷了。
清了清嗓子,甚至都懶得踱步,直接開口念到:
“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
“風蓬飄盡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
聽到這最后一句周鴻身體一晃。
他確實一直以來故作孤傲,覺得誰都不配讓他正眼相看。
但實際上他知道,在真正的權貴眼中他屁都不是。
所以,他也不止一次地在深夜里抱怨讀書沒用。
而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不予認知的事。
如今卻被秦風赤裸裸地扒了出來。
他滿眼驚懼地看著秦風,仿佛看到一個魔鬼。
“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詩畢,全場再次死寂!
但這次的死寂,與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是震撼,這次是驚恐!
在他們眼中,這首詩簡直是把周鴻,扒光了衣服掛在墻上鞭撻!
泥絮沾來薄幸名,像沾了泥的柳絮,飛不起來,還得了不好的名聲!
這不就是在諷刺周鴻前來做賭斗的槍手,不但沒贏還輸了一生。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直接將周鴻偽裝的高傲戳破。
周鴻也感受到了現場異樣的眼光,他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終于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仰面倒地。
現場頓時一陣慌亂。
劉萬三寒著臉讓仆從將人拖走,眼珠滴溜溜亂轉,隨后一臉諂笑的對著秦風道:
“世子,真是抱歉,周大師身體抱恙,這局怕是沒有結果了。”
“咱們打平如何。”
還沒等秦風說話,現場看客們先不樂意了!
在賭坊里,你可以輸錢,但不能輸不起!
耍賴是比出老千更讓人唾棄的行為!
“我去,這臉都不要了這是。”
“明明是秦世子寫詩把人氣倒了,居然說身體抱恙,這不公然耍賴么?”
“是啊,老子這粗人都聽明白是秦世子贏了!真當我們都是大老粗么?”
“剛才還說自己見過銀子比漠北雪原的落雪更密,我看他的臉皮是比皇宮的城墻還厚。”
能來到賭坊的賭客們要么是家中殷實、要么是爛命一條,他們毫無顧忌地對著劉萬三罵了起來。
劉萬三被罵得臉色鐵青,但現在的他自知理虧,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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