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執聿的大腦飛速運轉,將昨晚的每一個細節都過濾了一遍。
他敢拿商氏集團未來十年的利潤擔保,他昨晚絕對睡得像個圣人,連夢里都沒有出現任何不規矩的畫面。
可眼前這明晃晃的罪證……該如何解釋?
男人的俊臉瞬間漲得通紅,看著陸恩儀那雙寫滿了驚疑的清冷眼眸,只覺得百口莫辯。
“陸恩儀,你……你不要亂想。”他干巴巴地開口,聲音都有些發緊,“我昨晚睡覺很老實的,真的!”
這種蒼白無力的解釋,顯然毫無說服力。
陸恩儀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俯下身,似乎是想湊近一些,仔細確認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她的長發如瀑般垂落,幾縷發絲甚至輕輕掃過了商執聿的手臂,帶來一陣微癢的戰栗。
商執聿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恰巧就在這時,床上的陸景軒被這邊的動靜吵醒了。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被窩里探出小腦袋,一眼就看到了僵持在浴室門口的兩人,以及商執聿睡褲上那片極為醒目的印記。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最直接的。
他眨了眨純真的大眼睛,童無忌的大聲問道:“商叔叔,你這么大年紀了,還尿床嗎?”
“……”
一語驚人。
空氣瞬間凝固。
商執聿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的一聲,徹底崩塌。
活了三十好幾,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作無地自容。
俊臉此刻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比起被董事會的老家伙們當面質疑決策,比起在談判桌上遇到最刁鉆的對手,眼前這種被心愛的女人和兒子當場抓包的場景,簡直是地獄級別的社死現場。
“別胡說!”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急忙忙地辯解,“我才沒有!我又不是小屁孩!”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跟一個四歲的孩子較勁,只會顯得自己更加心虛和幼稚。
陸恩儀皺了下眉,她沒有理會商執聿的垂死掙扎,而是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睡衣的袖子,不容分說地將他拽進了浴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陸恩儀!你聽我解釋!”被關在密閉空間里,商執聿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像一只被逼到絕路的困獸,語無倫次地說道,“你相信我,我昨晚真的沒有做壞事!我什么都沒做!我……”
陸恩儀依舊沒有說話。
她冷靜地將商執聿的衣角扯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讓清澈的水流打濕衣角。
然后,她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濕透的布料上輕輕揉搓了幾下。
商執聿的辯解聲戛然而止。
他眼睜睜地看著,隨著陸恩儀的揉搓,一抹渾濁的棕褐色顏料,從那片印記中滲出,染在了她雪白的指尖上。
半晌,陸恩儀抬起頭,冷寂的眼眸里破天荒地漾開了些許笑意。
“商執聿,”她慢悠悠地開口,帶著揶揄。
“你的睡衣,好像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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