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中的壓迫感瞬間達到了。
商執聿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帶著濃得化不開的醋意與質問:“陸恩儀,你現在跟商衍是什么關系?”
陸恩儀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臉上看不出任何久別重逢該有的激動或感傷。
她只是覺得有些荒謬,平靜地反問:“我們是什么關系,都與你無關。商總,我沒有向你報備私生活的必要。”
商執聿被她冷淡的態度激怒,上前一步逼近。
他冷笑一聲,“陸恩儀,你可真是狠心。當年哄騙我在那份文件上簽字,一聲不響地在那種場合下離開,然后人間蒸發,一走就是五年!你知不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
陸恩儀用那雙清亮冷靜的眸子,將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
手工定制的昂貴西裝,一絲不茍的發型,腕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
她輕輕地笑了。
“所以,商總攔住我的車,是想跟我賣慘,說你這五年過得不好?”
“我他媽這五年一直在找你!”商執聿終于失控,壓抑了許久的咆哮從喉嚨深處擠出,在這空曠的停車場里激起一陣回音。
陸恩儀臉上的笑意也徹底冷了下來。
“找我做什么?”她反問,“商執聿,我們沒必要一見面就像怨偶一樣,控訴我的不是。結婚六年,捫心自問,我陸恩儀沒有在任何地方對不起你。”
“沒有嗎?”商執聿眼中燃燒著怒火,“那你為什么要找我媽,用離婚來換那兩億的項目投資?在你眼里,我們的婚姻就值這個價?”
陸恩儀的眼眸中,飛快地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了然。
俞清禾,果然還是精明。錢是給了,但逼兒媳離婚的這口黑鍋,卻半點都不肯背。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這個被蒙在鼓里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可悲。
“你媽是這么跟你說的?”她輕聲問,“那她后來……有沒有告訴你,我的項目大獲成功,她那筆錢的收益翻了兩倍不止?”
商執聿瞬間哽住。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準備好的質問、所有醞釀的怒火,都好像被這一句話給死死堵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眼前的陸恩儀。
冷靜、理智,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她把他所有的情緒都當成了一場無理取鬧,把他當成了一個……徹底的陌生人。
這個認知,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商執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發出了一聲干澀的笑,聲音沙啞地問:“所以,陸恩儀,你離開這么久,就一點沒有后悔過,放棄我們那六年的婚姻?”
“后悔?”陸恩儀微微偏頭,認真地看著他,“為什么要后悔?商總,一段不適配的婚姻,能夠及早結束,對彼此來說都是解脫。”
她的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
“你之所以還記著還憤恨不平,不過是因為,那一次的主動權沒有握在你的手上。”
“事實證明,這五年里,你活得很好,我也過得不錯。我們都不是離了對方就活不下去的人。既然如此,”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那輛擋路的車,“你現在又攔著我的路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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