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鮫從海里爬上岸，鮫肌還在滴水。迪達拉跟在后面，頭發濕透了，黏土被海水泡得軟塌塌的。

“靠，早知道就不來了。”迪達拉甩了甩頭發，“差點被那群暗部圍死。”

鬼鮫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霧隱村。村子的輪廓在霧氣里若隱若現，燈火很暗淡。

“走吧。”鬼鮫轉身，沿著海岸線往村子方向走。

迪達拉跟上去。“你到底要去哪？”

“吃飯。”

“哈？”迪達拉愣住了。“你是認真的？”

鬼鮫沒回答。他帶著迪達拉繞過幾條小巷，避開了村子里巡邏的暗部。這些路他太熟悉了，閉著眼睛都能走。

十分鐘后，兩人停在一家偏僻的居酒屋門口。店面很小，門簾上寫著“海鮮料理”幾個字，布料已經泛黃了。

迪達拉皺眉。“這種地方也有人來？”

鬼鮫推開門簾，走了進去。

店里只有老板一個人。他坐在柜臺后面，正在處理一條魚。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歡迎。”老板的聲音很平淡。

迪達拉好奇看了老板一眼。

“這樣的服務態度鬼鮫也愿意來？那一定是味道很好吧。”

鬼鮫坐下，迪達拉跟著坐在他旁邊。

“兩碗海鮮炒飯。”鬼鮫說。

老板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迪達拉靠在椅子上，打量著店里的陳設。墻上掛著幾張舊照片，都是霧隱村的風景。桌子上擺著幾個小瓶子，里面裝著醬油和醋。

“你以前常來這里？”迪達拉問。

“嗯。”鬼鮫的語氣很淡。

“味道怎么樣？”

“和當年一樣。”

鬼鮫的目光落在墻上的照片上，那是一張霧隱村街道的照片。照片里的街道很空曠，沒有人影。

幾分鐘后，老板端著兩碗炒飯走了出來。炒飯里放了蝦仁、魷魚和幾片海苔，看起來很普通。

迪達拉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味道一般啊。”他嚼了幾下，“你要是帶鼬過來，他會對你使用天照吧。”

鬼鮫笑了笑，沒說話。

迪達拉又吃了幾口，突然停下來。“我說，這次任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鬼鮫抬起頭。“哪里不對勁？”

“太危險了。”迪達拉放下筷子，“我們一路高調，還沒上岸就被盯上了。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抓嗎？”

鬼鮫夾起一塊魷魚，放進嘴里。“你覺得呢？”

“我覺得……”迪達拉皺眉，“佩恩是不是腦子壞了？”

鬼鮫笑了。“佩恩的腦子沒壞。”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們不是主角。”鬼鮫放下筷子，“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可能不是三尾。”

迪達拉愣住了。“什么意思？”

鬼鮫轉過頭，看著迪達拉。“你想想，佩恩為什么要求我們一路高調？”

“因為……”迪達拉張了張嘴，“因為……”

“因為他想讓照美冥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身上。”鬼鮫的語氣很平靜，“我們束手束腳，怎么去抓捕三尾？”

迪達拉的臉色變了。“所以……”

“所以，抓捕三尾本就是個幌子。”鬼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真正的目標，可能是別的。”

迪達拉的眼睛瞪大了。“你是說，我們是誘餌？”

鬼鮫沒回答，只是繼續喝茶。

迪達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靠！佩恩那家伙，把我們當炮灰了？”

“曉組織的每個人都是棋子。”鬼鮫放下茶杯，“包括佩恩自己。”

迪達拉沉默了。他煩悶地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發出輕微的響聲。

鬼鮫轉過頭，看向窗外。街道上有幾個孩子在打鬧，他們的笑聲很清脆。旁邊站著幾個大人，正在聊天。

沒有血霧時代的陰影。

沒有壓迫感。

霧隱村的霧氣，好像都比以往淡薄了許多。

鬼鮫的目光停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她穿著一件藍色的裙子，手里拿著一個小木劍，正在和另一個男孩比劃。她的動作很笨拙，但笑得很開心。

鬼鮫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另一個畫面。

同樣的街道。

同樣的位置。

但那時，街道上沒有笑聲。

只有恐懼。

那天，他站在街邊，手里拿著刀。刀上還在滴血。

他的同伴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

周圍的平民縮在墻角，眼神里全是驚恐。

沒有人敢出聲。

因為他們知道，鬼鮫會殺掉所有知道秘密的人。

包括同伴。

鬼鮫閉上眼睛。

“鬼鮫前輩？”迪達拉的聲音傳來。

鬼鮫睜開眼睛，轉過頭。“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迪達拉盯著他，“你是不是后悔叛逃了？”

鬼鮫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么一直看著外面？”

鬼鮫沒回答。他拿起筷子，繼續吃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