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死神留下的陰冷氣息正在緩慢消散。
鳴人低頭,審視著自己左手手背上那個漆黑的逗號狀符文。它已經沉寂下去,與皮膚融為一體,卻散發著一種陌生的寒意。
存在于他身體上,卻又獨立于他的身體。
這也算是詛咒嗎?
鳴人的腦中飛速運轉,這是權限,一個訪問“死亡”規則的接口。那個自詡為神的家伙,在絕對的威脅和利益面前,終究還是做出了最符合它“生存”本能的選擇。
它以為留下這個印記是一種警告,或是一種監視。但在鳴人看來,這只是一個更加方便的“后門”,下次再有“業務”往來,連戴面具召喚的儀式都可以省了。
萬物皆可交易,神也不例外。
他的思緒轉向實驗臺上那個徹底失去力量源泉的軀體。飛段眼中的癲狂與信仰已經徹底破碎,只剩下無盡的空洞。所謂“不死之身”已經是過去式了。
“他的生物活性正在急劇下降,但細胞修復能力依然保留了百分之十三點四。”一名研究員匯報道,“‘邪神烙印’消失后,那種異質能量的供應被切斷,身體正在回歸凡人的范疇。”
“繼續觀察,記錄所有數據。”鳴人抬手下達指令,“我要知道這種外來能量對本土生物體改造的全過程,從開始到結束。他現在是木葉寶貴的活體標本。”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遙遠的砂隱村,戰爭已經進入白熱化。
蝎的“百機操演”完全展開,上百具形態各異的人傀儡從村子的各個角落破土而出,悍不畏死地沖向砂隱的防線。然而,最讓人絕望的并非傀儡的數量,而是它們肩上扛著的東西。
近三分之一的人傀儡,逐漸都裝備上,現成繳獲而來的木葉制式爆彈槍。
“開火。”
蝎的口氣輕松得像是在玩射擊游戲。
下一秒,由三十多把爆彈槍組成的火力網瞬間成型。槍口噴吐出致命的彈雨,卻沒有造成血肉橫飛的場面。彈道詭異地精準,它們沒有瞄準任何人的致命要害。
一顆子彈呼嘯而過,打飛了一名砂隱忍者手中的苦無。另一顆子彈精準地鉆入另一人的膝蓋,炸開一個血洞,讓他慘叫著倒地,徹底失去行動能力。還有一排子彈,將一名正在結印的上忍雙手打得血肉模糊。
“烏鴉!山椒魚!”
勘九郎目眥欲裂,他操控著自己最得意的兩具傀儡,試圖從側翼突擊,打亂蝎的陣型。
但回應他的,是三發從不同角度射來的子彈。
砰!砰!砰!
傀儡烏鴉的關節連接處應聲斷裂,在空中散架。山椒魚厚重的防御甲殼被直接貫穿,轟然倒地。緊接著,又是數發子彈襲來,精準地擊中了勘九郎的四肢。
劇痛傳來,勘九郎無力地跪倒在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蝎的“彈幕藝術”肆虐著村子,蹂躪著他的同伴。
一道蒼老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戰場中央。
她身材矮小,滿臉皺紋,正是砂隱村的顧問長老,千代。
“蝎……”
千代看著那熟悉的傀儡緋流琥,渾濁的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哀,而后猛地攤開手中的的卷軸。
“白秘技·近松十人眾!”
十具通體潔白的傀儡憑空出現,它們形態各異,手持刀、槍、鎖鏈、盾牌,每一具都散發著古樸的厚重氣息。這十具傀儡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精妙配合,瞬間組成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叮叮當當的聲響中,將所有射來的子彈盡數格擋。
傀儡的劍擋開了射向咽喉的子彈,傀儡的盾護住了身后的同伴,傀儡的鎖鏈卷住了一名失控的敵方傀儡。近松十人眾的出現,硬生生在蝎那令人窒息的彈幕中,撕開了一片安全的凈土。
“你就是這么回家看望老人的嗎?”千代嘶啞地質問,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痛苦。
緋流琥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蝎的心神,被這句簡單的話語和那十具熟悉的傀儡狠狠地刺了一下。但那點動搖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覆蓋。
“老太婆,真能活啊。”緋流琥里傳出譏諷的腔調,“你居然還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