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村忍者學校的下課鈴聲,和以往任何一天一樣難聽,但孩子們愛聽。
桃地再不斬靠在走廊外墻的陰影里,斬首大刀杵在地上。他站了整整一堂課。透過窗戶,他看到講臺上的中忍,結結巴巴地講解著如何保護同伴,而不是如何用苦無割斷同伴的喉管。那些孩子的眼睛里,閃爍著他從未有過的光彩。
他站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覺得荒謬。他應該離開,去處理那些潛伏的暗流,而不是站在這里。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群剛沖出教室的少年忍者發現了他。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尖叫著逃散,反而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是斬首大刀!”一個男孩興奮地叫道,眼睛盯著那把幾乎和他一樣高的大劍。
“是再不斬!”另一個女孩擠到前面,仰著頭,眼里滿是崇敬,“我聽我爸爸說,是您和那位‘鏈鋸大人’一起,終結了血霧!”
再不斬僵住了,他低頭看著這些稚嫩的面孔,喉嚨干澀,局促尷尬地站立在走廊上,像是被罰站的學生。
“您是英雄!”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我們以后也要像您一樣強!”
英雄?
再不斬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想起了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同學”。
“我不是,”他開口,聲音粗糲得像砂紙打磨過。
“可是……”孩子們并不滿意這個回答。
“至少現在,還不是。”
他輕輕地撥開人群,大步離開,他身后,孩子們還在興奮地議論著“鏈鋸惡魔”的傳說。
***
貨船在波濤中起伏,向著火之國的方向全速前進。
甲板下層的臨時艙室里,氣氛緊繃得快要炸開。
“喂,我說,‘指揮官閣下’,”鬼燈水月懶洋洋地靠在墻上,手里把玩著一瓶水,“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殺了我?”
宇智波佐助站在他對面,臉色鐵青。他奉命“管理”這個新加入的成員,但這比對付十個上忍還困難。水月對紀律毫無概念,把鳴人的命令當耳旁風,動不動就液化逃避指責。
“站好,鬼燈水月。”佐助冷冷地說,“這是命令。”
“命令?”水月嗤笑一聲,“我只聽政委大人的。至于你……一個靠別人才能報仇的家伙,憑什么命令我?”
佐助的寫輪眼瞬間開啟。
“別激動嘛,嚇唬誰呢。”水月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身體突然“嘩啦”一聲垮塌,化作一灘水滲入地板縫隙。
下一秒,水流在佐助身后重新凝聚成人形,水月的手指戳了戳佐助的后腰:“抓不到我吧?略略略。”
佐助猛地轉身,掌心雷光乍現。
“千鳥!”
“哇哦!來真的!”水月怪叫一聲,再次液化。
但這次不一樣。高壓電流順著水流瞬間傳遍了整個艙室。
“啊——!”
水月慘叫著從半空中跌落,渾身冒著青煙,頭發焦糊地貼在頭皮上,像條被電熟的魚一樣在地上抽搐。
佐助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他贏了,但這種勝利毫無快感。他依賴的依然是力量的碾壓,而不是指揮官應有的威信。
以德服人才是正道。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千鳥!”
藍白色的電光再次炸裂。
他現在只想電翻水月以解心頭之恨。
水月被電得渾身焦黑,躺在甲板上直哼哼,但依然嘴硬:“正好……我想燙個頭……”
佐助收起千鳥,臉色鐵青。他感到了挫敗。
鳴人沒有下去干預。有些課程,必須自己領悟。
***
木葉村,火影辦公室。
綱手“砰”地一聲將一個空酒瓶頓在桌上,打了個酒嗝。堆積如山的公文讓她頭痛欲裂。
“靜音!下一份!”
靜音抱著一大疊文件小跑過來,臉色有些猶豫:“綱手大人,這是……鳴人君從水之國發回的……最終報告。”
“那個小鬼?”綱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又惹什么禍了?炸了港口還是沉了船?”
她漫不經心地展開卷軸,剛掃了兩眼,動作就僵住了。
“……突襲南水堡,解放血繼限界囚犯……策反霧隱高層……解放四代水影枸橘矢倉……擊退‘曉’組織成員……”
綱手坐直了身子,酒意醒了大半。她繼續往下讀。
“……霧隱村廢除‘血霧里’政策,照美冥繼任五代水影,與木葉結成秘密同盟……帶回匠人一族核心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