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帶著咸腥與濕冷,吹拂在每個人的臉上。鳴人一行人乘坐的商船不大,在灰蒙蒙的海面上起伏,像一片隨時會被吞沒的葉子。水之國的霧氣名不虛傳,哪怕離海岸線尚有距離,那濃得化不開的白霧也已籠罩了四野,將天與海的界限模糊,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抑。
他們都換上了普通的商旅服飾,武器被巧妙地封印在卷軸或隱藏在貨箱夾層里。鳴人靠在船舷邊,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翻涌的霧氣。他的直覺中,對岸土地上的氣息都帶著一種滯澀與混亂,像是重病之人紊亂的呼吸。再不斬和白的報告只描述了現象,而親身體會,這種腐朽的氣息更加直觀。
佐助坐在貨箱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偽裝成鐵管的爆彈槍槍管,眉宇間帶著一絲不耐。寧次則閉目養神,雙手攏在袖中,如同入定的僧侶,但只要有任何異動,他就會召喚出狙擊buqiang。
船身忽然毫無征兆地一頓,航行的慣性讓所有人都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雇來的船老大臉色發白,驚慌地望向四周。
不是觸礁。鳴人心念電轉,船體下方傳來了極其輕微的刮擦聲,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撓著木板。
“水鬼來了……”船老大嘴唇哆嗦著,牙齒都在打顫,“是這片海域的海盜,他們會從水下鑿穿船底!”
話音未落,船體猛地一震,一聲清晰的木板碎裂聲從船艙底部傳來,冰冷的海水開始倒灌。
“所有人,準備戰斗。”鳴人下令,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船老大的哀嚎。
油女取根和另外幾名根部忍者瞬間散開,占據了船只的幾個關鍵位置,動作無聲無息,仿佛早就演練過無數次。
佐助猛地睜開眼,雙勾玉的寫輪眼瞬間浮現。在他眼中,渾濁的海水變得通透,幾道由查克拉構成的人形輪廓正在船底快速移動,如同水中的惡狼。他們的動作精準而熟練,顯然是慣犯。
他沒有絲毫猶豫,單手舉起那支沉重的原型爆彈槍,槍口對準了腳下的甲板破洞。
“佐助,別把船打穿了。”鳴人提醒了一句。
“哼。”
佐助冷哼一聲,身體微微下沉,寫輪眼高速轉動,計算著目標的移動軌跡、海水阻力以及水面折射。下一秒,他扣動了扳機。
“轟!”
一聲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沉悶爆鳴響起,巨大的后坐力讓佐助的肩膀猛地一沉,但他已然漸漸熟悉了開槍的感覺,強行穩住了身形。特制的子彈以恐怖的動能穿透水面。
水下,一名正揮舞著苦無鑿船的海盜,腦袋如同被重錘砸中的西瓜,瞬間炸開,一團血霧迅速在水中彌漫開來。
船老大還沒來得及尖叫,佐助已經移動到了船只的另一側。
“轟!”“轟!”
又是兩聲爆鳴。水下再次綻開兩團血花。寫輪眼的洞察力之下,這些“水鬼”的行動軌跡無所遁形。每一次射擊,都精準地預判了對方的位置,子彈穿過木板與海水,準確地送去死亡。
僅僅幾次呼吸的時間,海面下那幾道活躍的查克拉氣息便徹底消失了。
世界重歸寂靜,只剩下風聲和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
船老大癱坐在地上,看著那個面容冷酷的少年,如同在看一個怪物。
鳴人走到船舷邊,看著海水中那幾抹漸漸淡去的紅色,對佐助的表現不置可否。合格的武器,需要用敵人的鮮血來開刃,僅此而已。
船只在付出幾個大洞的代價后,總算磕磕絆絆地靠了岸。
水之國的土地比想象中更加貧瘠,入眼皆是嶙峋的怪石與頑強生長的低矮灌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霉味。
一行人偽裝的商隊沿著崎嶇的小路前行,還沒走出多遠,路邊的樹林里便竄出七八個衣衫襤褸、手持銹蝕兵器的山賊,堵住了去路。
“把貨物和錢都留下!”為首的獨眼龍惡狠狠地吼道。
佐助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都沒有掏出爆彈槍的打算。這些連雜魚都算不上的貨色,不配讓他浪費一顆子彈。
然而,還沒等他們動手,幾道迅疾的影子從另一側的林中閃出。
“水遁·水鐵炮之術!”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