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紫炎陣結界之內,空氣凝固了。
鳴人最后那句冰冷的質問,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精準地敲碎了猿飛日斬精神世界里最后一根支柱。
“這……就是你用一生去守護的‘火之意志’,所結出的果實嗎?”
猿飛日斬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他腳下的地面似乎在旋轉,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聲響,卻想不出任何一個詞來反駁。
因為那全是真的。
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種深刻到極致的迷茫,一種對自己整個人生的、徹底的自我懷疑。
他仿佛看見了白牙那張絕望的臉,看見了團藏在陰影中得意的獰笑,看見了宇智波族地那晚的血月。
一幕一幕,都是他無能的鐵證。
鳴人并不在意這個老人如何失落,倘若不讓猿飛日斬失落慚愧,他又如何在戰斗結束后,提出清算團藏的想法。
“呵呵……呵呵呵呵……”
大蛇丸發出了愉悅至極的嘶笑聲。
他伸出長長的舌頭,緩慢而貪婪地舔過自己的嘴唇,那雙金色的蛇瞳里,滿是欣賞藝術品般的陶醉。
沒有什么比親眼見證自己這位“仁愛”的老師信念崩塌,更能讓他感到愉悅了。
就在這時,一股冰冷、霸道、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查克拉波動,驟然擴散開來。
千手扉間眉頭緊鎖。
他無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褻瀆他與兄長用生命與鮮血創立的村子。
“小鬼。”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每一個字都帶著實質性的壓力,撲向鳴人。
“無論村子出現了什么問題,也不是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后輩,有資格在此狂妄置喙的!”
鳴人紋絲不動。
他身后的卡斯滕小隊也如五座沉默的雕像,對這股蠻橫的查克拉威壓毫無反應。
鳴人緩緩轉過頭。
那雙冰藍色的瞳孔,平靜地迎上了千手扉間銳利的視線,里面沒有絲毫的畏懼。
“狂妄?”
他平靜地反問,語調平直得沒有一絲波瀾。
“那么請問,二代目火影閣下。”
“你創立木葉警務部隊,將其全權交予宇智波一族,并將他們的族地遷移至村子角落。”
“這個制度設計的初衷,究竟是出于信任,還是為了更方便的監視與隔離?”
鳴人的聲音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精準的鋼針,扎向歷史最敏感的神經。
“這個制度,最終為村子孕育出的,是宇智波一族的忠誠,還是積壓了整整幾十年的、無法化解的怨恨?”
“并最終,導致整個豪族被滅門的‘最終解決方案’?”
千手扉間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凝滯。
他那雙總是充滿了銳利與算計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竟然對木葉高層最核心的政治決策與歷史隱秘,了解得如此透徹。
“導致整個豪族被滅門的‘最終解決方案’”。
這句話一出來,他都由衷感到心悸。
最后,他只能勉強答道:“你不懂宇智波。”
“滅門?”
一直沉默的千手柱間收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那雙溫和的眼睛里,此刻滿是沉重與困惑。
他轉過頭,看向已經失魂落魄的猿飛日斬。
“猴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一族……被滅門了?”
猿飛日斬的身體又是一顫,羞愧與痛苦讓他無力地垂下了頭,無法回應自己老師的質問。
“呵呵,無聊的辯論會,該結束了。”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他已經失去了看戲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