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卡卡西銀色的發梢滴落,砸在泥濘的土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骨頭,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皮囊,陷在名為“過去”的泥潭里。
鳴人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安慰是廉價的,同情是無用的。對于一個已經被悲傷浸透的人來說,任何語都顯得蒼白。他需要的不是撫慰,而是一個足以將他從泥潭中拽出來的理由,或者說,一個復仇的目標。
他轉身,邁步,走入漸大的雨幕中。
“鳴人……”卡卡西下意識地開口,聲音嘶啞。
鳴人腳步未停,只是留下了一句沒有溫度的話。
“老師,人不應該白白死去。”
……
鳴人回到公寓,關上門,將外面濕冷的世界徹底隔絕。
房間里一片漆黑,他沒有開燈,就這么站在黑暗的中央,身上的濕衣服滴著水,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
他在復盤。
光是輿論,根本壓不倒這個一直游走于黑暗和地下的老狐貍,團藏用輿論去攻擊別人,但他自己根本不在意輿論。
團藏,是必須斬斷的目標。
但這個目標,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堅固。一個能把持“根”這么多年,在三代火影眼皮子底下發展私人武裝的老家伙,絕不可能輕易倒下。
他常年纏著繃帶的右臂和右眼,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卻又無人知曉其真相。這種未知的變量,在任何軍事行動中,都是最致命的。
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任何輕舉妄動都等同于zisha。
清除行動的先決條件,是獲取繃帶之下的情報。
鳴人走到墻邊,伸出手指,在冰冷的墻面上輕輕敲擊。沒有規律,沒有節奏,只是查克拉以一種極其特殊的頻率,滲入墻體內部。
片刻后,他腳邊的地板,一小片白色的物質再次“滲”了出來,凝聚成紙張。
鳴人沒有彎腰,只是低頭看去。
紙上,一行新的暗號浮現,內容簡潔明了。
“調查志村團藏,右臂,右眼,一切相關情報。”
指令發出,白色的紙張開始變得透明,上面的字跡也隨之淡去。但在它完全消失前,新的內容又浮現了出來。
是“零”的回復。
效率高得驚人。
但結果,卻在鳴人的預料之中。
“目標情報屬‘根’最高機密。物理檔案已銷毀,相關人員均已滅口。唯一可能接觸過核心機密的外部人員,大蛇丸。”
紙條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大蛇丸。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整個情報鏈條閉合了。
團藏想要借大蛇丸的手,削弱三代火影的勢力。而大蛇丸,也必然從團藏那里,獲取了足夠的利益和情報,作為合作的籌碼。
想從木葉內部挖出團藏的秘密,幾乎不可能。
那就只能……釣魚。
鳴人脫下濕透的外套,走進浴室。冰冷的水流沖刷著身體,也讓他的思路變得更加清晰。
既然魚餌在對方的船上,那就把自己變成一條大到對方無法拒絕、甚至愿意用整艘船來交換的魚。
第二天,天氣放晴,第三訓練場。
與往日的寧靜不同,今天這里充斥著高分貝的機械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