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扛起鏈鋸劍,肩上的肌肉微微隆起。他體內因快速自愈而蒸騰出的淡淡熱氣,在濕冷的空氣中化作一縷白煙。
他沒有理會自己尚未完全恢復的身體,冰藍色的視線掃過那個戴著空白面具的身影。
“零號。”
他的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
“回歸陰影,作為我們的眼睛和耳朵,探查前方路線。我只需要大蛇丸的蹤跡,其余不必匯報。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現身。”
零號沒有語,只是微微頷首。
下一秒,他的身形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樹叢的陰影里,仿佛從未存在過。
鳴人轉過身,走向正在為佐助檢查傷勢的白。
“他的情況,需要多久能穩定下來?”
白沒有抬頭,他的手指依舊在佐助脖頸的咒印周圍輕輕按壓,感知著那股邪惡查克拉的流動。
“政委,這股力量在侵蝕他的經絡系統,普通的醫療忍術只能延緩,無法根除。想要讓他恢復行動能力,必須先抑制住這股力量的擴散。”
他從忍具包中取出一個特制的卷軸,在地上展開。
卷軸上,整齊地固定著數十根長短不一的千本,每一根都由冰晶制成,在林間的微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白抬起頭,看向一旁抱著膝蓋、眼神空洞的小櫻。
“軍醫。”
這個稱呼讓小櫻的身體猛地一顫。
白將卷軸推到她面前,語氣平淡得不帶任何感情。
“這些千本內部是中空的,可以引導查克拉。記住我剛才教你的三十六處穴位,用你最精純的查克拉控制力,將它們刺入,引導宇智波佐助體內暴走的查克拉回歸正軌。”
他停頓了一下,那雙清澈的眼眸注視著小櫻。
“這是命令,也是你的第一場考試。”
小櫻呆呆地看著那些冰冷的兇器,又看了看佐助痛苦的面容。
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她拿起一根最短的冰制千本,針尖對準佐助脖頸側的一個穴位。
腦海中,忍者學校教導的每一條人體經絡圖都無比清晰,理論知識在尖叫。
可現實是,她的同伴,她暗戀的男孩,正像一塊破布一樣躺在地上,生命維系于她這雙顫抖的手。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針尖晃動著,遲遲不敢落下。
恐懼仍然強烈,讓她無法呼吸。
“你的猶豫,每多一秒,‘污染’就在他體內扎根更深一分。”
鳴人冰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她身后響起。
小櫻的身體僵住了。
鳴人緩步走到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的猶豫,對他而是折損。”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澆滅了小櫻心中所有紛亂的情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狠勁。
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鐵銹味的血腥氣在口中彌漫開來。
疼痛,讓她強行冷靜。
她將所有的查克拉都凝聚在指尖,那只顫抖的手,奇跡般地穩住了。
她不再去想這是佐助,不再去想失敗的后果。
她的眼中,只有一個需要被精準刺入的“目標”。
就在她的針尖即將觸碰到佐助皮膚的瞬間。
唰!唰!唰!
三道黑影,帶著破空聲從天而降,呈三角之勢將他們死死包圍。
他們身上穿著雨忍村的制服,護額上的標志在昏暗中依舊清晰。
為首的雨忍,目光貪婪地掃過地上的卷軸,又看了看倒地的佐助和看似重傷的鳴人,最后停留在白和小櫻身上。
兩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鬼。
“運氣不錯嘛,小鬼們。”
為首的雨忍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交出你們的天地卷軸,可以考慮饒你們一條小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像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小櫻剛剛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
她手中的冰千本“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幾塊冰晶。
鳴人甚至沒有回頭看那些不速之客一眼。
他的視線,依舊落在小櫻身上,那是一種混雜著失望與審視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