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喜的規則,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池塘,激起一片恐慌的漣漪。
“我……我放棄!”
一個膽小的忍者第一個舉起了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多米諾骨牌倒下了第一塊,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放棄的決定如同瘟疫般蔓延,考生們成片地舉手,然后帶著他們的隊友,在考官冰冷的宣告聲中,頹然離場。
教室里的人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銳減。
佐助的額頭滲出汗珠,雖然說他已經做好打算回答第十題,但他確實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答錯的代價也太大了,萬一答錯了……”
他看向鳴人。
鳴人閉著雙眼,仿佛置身事外,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絲毫改變。
“下一個,到你了。”
伊比喜的壓迫感,籠罩在鳴人身上,他臉上的疤痕正對鳴人,目光森寒。
鳴人緩緩舉起手,卻并未說出“放棄”二字。
“你的恐嚇邏輯不通。”
一句話,讓整個教室的嘈雜瞬間消失,整個教室,包括那些準備離開的考生,都停下了動作,錯愕地看著鳴人。
伊比喜臉上的疤痕抽動了一下,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但他沒有追問,只是冷哼一聲,繼續向后走去。
最終,當再也沒有人選擇放棄時,伊比喜猛地一拍講臺。
“時間到,所有還留在這里的人……恭喜你們,第一場考試,通過!”
“……”
一秒。
兩秒。
整個教室落針可聞。
“啥?”最先發出聲音的是犬冢牙,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的匪夷所思,“通過了?開什么玩笑!第十題呢!?”
這個問題,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伊比喜臉上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銳利。
“根本就沒有第十題。”
他一句話,再次讓全場嘩然。
“或者說,”伊比喜頓了頓,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鳴人的方向,“剛才的選擇,就是第十題。”
“前九道題,考驗的是你們作為忍者的情報搜集能力。你們應該早就發現了,這場考試里混著我們安排好的‘答案’,不懂得利用規則和手段獲取情報的廢物,根本不配當中忍。”
“而這所謂的第十題,”伊比喜的語氣變得嚴肅,“考驗的是你們的覺悟!”
“想象一下,你們在任務中,遇到一個情報,說同伴可能會死。你們是選擇放棄任務保全自己,還是鼓起勇氣,相信同伴和自己,去面對那未知的風險?”
“告訴你們!在忍者的世界里,情報有時會是錯的!一個輕易就被恐嚇嚇倒,連面對風險的勇氣都沒有的家伙,只會害死同伴,害死自己!”
佐助松了一口氣,他這才發覺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微微浸濕,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非要有這種古怪的考試環節。
“通過煽動集體情緒來篩選意志,雖然原始,但有效。”
鳴人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他站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動作不帶一絲拖沓。
“不過,考官的謊話實在是太容易被看穿。”
“木葉的考官,怎么可能會有權力,決定其他忍村忍者的晉升資格?”
佐助的身體僵住了。
原來,從一開始,鳴人就看穿了這場考驗的本質。
而他,卻還在為那個虛假的抉擇而動搖,這種頻繁的發現自己不如他人的感覺讓他煩躁無比。
一直聽從這個人的指揮,自己真的能超越那個男人,然后去殺死那個男人嗎?或許可以。
但是,自己會逐漸變成他手中……一件順手的工具?并且永遠只能被他壓一頭。
……
死亡森林,四十四號演習場入口。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樹葉和危險野獸的氣息。
主考官御手洗紅豆,用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語調宣布著第二場考試的規則。
考場設定在半徑十公里的封閉森林中,內部遍布毒蟲猛獸與天然陷阱。考生需以三人小組為單位,在五天內攜帶“天”“地”兩卷軸抵達中心塔。
26組考生初始僅持有一份卷軸(天或地),需擊敗其他隊伍奪取另一卷。這意味著至少半數隊伍必須通過戰斗淘汰對手。
“這里面,有你們的敵人,有吃人的猛獸,還有我!”她舔了舔嘴唇,像一條盯上獵物的蛇。“總之,你們最好別死得太難看哦。”
她話音剛落,手腕一抖,一把苦無帶著破空聲,擦著鳴人的臉頰飛過,釘在他身后的樹干上。
一縷鮮血,從鳴人臉頰的劃傷處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