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期讓人看到他求才愛才的寬厚心胸,吸引更多賢才良將進入朝堂,輔佐治理大乾江山。
是以看著魏無期信函里,對于趙元所做詩詞納入書院圣典的建議,他僅僅沉思了片刻就批閱寫下了同意二字。
然而這一行為,直接看得老太監撲嗵一聲跪了下去。
“陛下如此,實為不妥啊!”
詞作再好,但也難逃追思前朝影射大乾之嫌。
何況那趙元不過一小小童生,所作詩詞即便再好,也沒有納入書院圣典的資格。
畢竟讀書人眼里的功名地位和長幼尊卑不可逾越,否則很可能會引發不必要的風波。
然而像是知道老太監接下來想要說什么,劉坤當即微笑搖頭:“不必多,朕意已決!”
一首飽含禪機哲理的插秧詩,便將農人形象升華至偉。
一首情境意境心境融合表達得妙到毫巔的青玉案,更是讓人浮想聯翩拍案叫絕。
如此水準,即便書院圣典里的一些詩詞,也難以望其項背。
而且他不僅敬仰魏無期的文道,更相信魏無期的眼光,甚至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否則在君臣之禮的規制下,他也不會允許魏無期使用書信而不是奏折來向他上報消息。
這是他們君臣親密無間的一種表現,不論尊卑,只談天下,無論何時,一紙書信即可!
更何況魏無期在書信里大贊趙元以平民百姓身份,大行報國之心,敢以一己之力擔負永寧的流民安置問題,可謂大忠大義。
甚至從魏無期書信中得知,那趙元雖有滿腹經綸,但卻并無官場朝堂之意。
這種清風明月般的隱世賢良,若連才華也被埋沒豈不可惜?
這樣的人,這樣的詩詞水準,豈能受限于功名地位,沒有載入學院圣典的資格?
尤其那首直擊靈魂的臨江仙,幾乎觸動了他的心底最深處,讓他瞬間想起了一個人。
那便是在大離王朝腐朽崩潰時,和他一起高舉義旗建立大乾政權的結拜大哥,趙乾!
可惜時過境遷,心中縱有萬般思量和遺憾,也早已物是人非。
不過一念至此,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目光驟然犀利地掃向老太監追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年那個蕭靈兒?”
“哪個蕭靈兒?”
老太監一臉迷茫,完全跟不上劉坤的思維跳躍。
但緊跟著,也像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不可思議道:“陛下是在懷疑那趙元?”
“不,不可能,當年一路向西直至景國都沒有尋到,世上哪兒有這么巧合的……?”
“查,立刻秘密去查!”
劉坤霍然起身,緊緊攥著手里的信函,表情復雜道:“不管是與不是,都不要驚動他們!”
“喏!”老太監一臉肅然。
當年之事,陛下一直心存愧疚,但為了大乾江山他又不得不那么做。
不過那趙元怎么可能會是鎮國侯爺的后人?
這也太扯了!
畢竟當年調動成千上萬的斥候,也不曾追查到侯爺妻兒的蛛絲馬跡。
何況那時新朝初立,內寇外敵四處流竄,帶著幼子逃亡的蕭靈兒發生不測的概率極大。
老太監內心五味雜陳,但也像是由此想起了什么,小聲嘀咕道:“陛,陛下?那之前z儀公主遇刺一事,還要不要繼續追查?”
“自然要查!”
劉坤目光灼灼,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散發開來:“繼續暗中跟進查實,看看到底是不是太子的手筆,若真是他……!”
老太監頓時屏息低頭,一動不敢動地靜待著下文。
“若真是他,也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朕的這個好兒子,到底在和八方景那個老東西一起干些什么,那永寧偏僻之處……。”
隨著劉坤聲音低沉地繼續開口,內心早已七上八下的老太監,完全不敢直視劉坤的雙眼。
因為他早就得到一些消息,知道公主遇刺的永寧地界,有太子劉昊的勢力盤踞。
簡而之,行刺事件若真和大皇子有牽扯,陛下絕對會龍顏大怒,掀起血雨腥風!
老太監內心惴惴,說話間就要轉身跨出書房。
不過這時,身后又傳來了皇帝劉坤的聲音:“還有,去把國子監的秉筆大學士虞浩,還有戶部王圭王大人給朕叫來……!”
老太監內心不由又是一顫,頓時對那個趙元更加佩服了起來。
虞浩乃大乾第一門閥虞家的長子,學富五車智識淵博,深得陛下器重。
王圭更是主管朝廷錢糧的戶部尚書,四大門閥里王家的家主。
顯然陛下不僅認可了趙元的詩詞文章,更對信函里趙元的商事興國之論起了興趣。
這是要找兩位肱骨之臣前來商議,打算準了魏無期想要據此發展商賈貿易的嘗試建議。
畢竟朝廷里的任何一項重大決策,陛下一般都會先找來心腹大臣聽聽看法。
但是要想把商事興國的策略直接提升到以農耕為本的層面,怕是不會那么順利了,因為這種逆轉朝綱的國策大政,必須還要獲得大部分文武大臣們的朝議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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