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不必擔憂,他既然安排在這個時候接收,想來已經做了周全準備。”
似乎感受到了方明德的擔憂,男扮女裝跟來的方彤,聞也忍不住寬慰道。
然而方明德瞥了眼方彤,神色卻是更加擔憂起來。
之前非但沒有問出她和趙元之間到底怎么回事,還非要任性地跟來摻和流民這種事。
殊不知餓民如虎,而且還是密密麻麻數萬之眾的餓民。
雖然趙元聲稱會有穩妥安排,可若一旦出個什么岔子,他根本壓制不住啊!
事實上,就在流民隊伍出現在附近山頭之際,就已被趙家村的人發現并回去報信兒了。
聽到消息的趙元也沒敢耽擱,當即就離開了天工別院,帶著府里眾人朝著村口趕了過去。
不得不說數萬流民的規模之宏大。
站在高高的土坡上,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黑壓壓的腦袋。
沒有喧嘩吵鬧,也沒有嘈雜混亂,有的只是沉重步履濺起的煙塵。
密密麻麻的流民隊伍,俱皆目光呆滯,宛若行尸走肉般木然向前移動。
他們大多一臉菜色破衣爛衫,但凡推個獨輪車的,都能算得上是里面的富豪了。
“如此太平年月,怎地就這么多流民啊!”
“少爺,這,這么多人我們真能安置的下?”
“是啊少爺,前面那個似乎,似乎是縣尊大人也來了?”
管事高義等人,神色顯得凄然而又有些緊張。
而且只動嘴議論時并不覺得什么,現在親眼看到才知道幾萬人到底是個什么概念。
不過趙元只是略顯驚詫,內心始終平靜如水。
因為天下興亡百姓皆苦的道理,他深有感觸。
是以吩咐身邊的江寒,立即帶領所有護衛隊人馬,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接應。
很快潮水一般的隊伍便被截留在村口之外,就地開始了組織安排,引導流民百姓排隊領取送來的吃食,每人半碗稀粥。
而且吃食完的人還要在趕來幫手的趙家村村民引領下,按照男女區分前往土坡兩側連夜搭建的簡易棚子里,進入河道沐浴洗漱和酒精消毒等等。
“酒精消毒?就是之前我品嘗過的,以及昨夜你說進行提純的那種烈酒?”
然而看著一些喝到稀粥激動落淚的流民百姓,跟來的劉儀卻是有些看不懂地搖起頭來。
“只不過那樣噴灑一下就能夠消毒了么?而且那般昂貴的烈酒都已經拿來噴灑了,卻為何在吃食上只有稀粥,甚至還只給了半碗?”
此一出,就連縣尊方明德和方彤等人也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起初看到這里的人手和高臺棚子,便知道是趙元連夜費了大功夫來組織準備。
且還以為每人半碗稀粥只是為了節省糧食,卻沒想到還要使用什么烈酒消毒?
因為不管烈酒怎么來的,成本自然不是節約的那點兒糧食可以比擬。
甚至此刻,就連蘇曉蝶聞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雖然不知烈酒和酒精有什么區別,但燒酒價格她是知道的,就那么朝著身上不要錢地噴灑,也太浪費了吧!
趙元微微一怔,有些意外會有人想不通這個問題。
為了避免在高溫天氣里出現瘟疫流病的發生。
他能做的也只有讓這些流民保持干凈衛生,盡可能地借助酒精來消毒殺菌了。
至于每人只能領取半碗稀粥吃食,也不過為了避免因為過度饑餓而突然進食出現問題。
是以他怔了怔神,就要給眾人解釋原因。
不料就在這時,一群吃完稀粥正朝著棚子去洗漱的流民婦孺,突然失聲發出陣陣尖叫,一改麻木漠然的神情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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