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翌日一大早,一陣急促的叫門聲在天香樓后院響起。
清晨的微風裹挾著一絲難得的清爽,讓人變得慵懶。
正想再享受一會兒夢鄉的趙元不由睜開雙眼,睡眼惺忪地揉了揉額頭。
“江寒?怎地這么早……?”
趙元皺眉:“難道是問特種戰訓指南來的?不是說讓他閑暇時再問的嗎?”
然而讓趙元意外的是,待他推開房門后,看到的不僅只有江寒,還有跟在他身后的一個人,方府的門房小廝方興。
“方興見過趙元少爺!”
方興神色復雜地朝著趙元行了一禮。
昨天之前,趙元還是方家的未來姑爺,誰知一場公堂斷案后,就已物是人非。
而且他這次來,還是縣尊大人讓他來傳話,說郝員外已經在縣府衙門里候著,讓趙元過去商議土地交易價格問題。
“郝員外在衙門里候著?”
趙元忍不住一愣,旋即嘴角上揚。
不得不說縣尊大人還真是雷厲風行!
直接把人叫到了縣衙,這不等于告訴郝有才,趙家村的土地不賣也得賣嗎?
不過借著安置流民上綱上線的話,想那郝有才也不敢拒絕。
事實也正如趙元所料!
此刻候在衙門里的郝有才,在摸清了方明德有被知府大人針對的狀況后,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卻根本不敢不答應。
流民安置事關朝廷社稷穩定,何況要是拒絕方明德,就等于是把方明德往知府魯海漕挖的火坑里推。
若真要如此,他郝家也不用在永寧混了,方明德無路可走之下絕對會玉石俱焚。
是以郝有才當場便同意售賣趙家村的所有田產土地,但因為現在田地里皆已有了青苗,具體交易價格要是再按市價卻是有些不合適了。
是以聲稱一大早就在府里備下了宴席,特邀縣尊大人和趙元登門一聚,邊吃邊聊。
就這樣,趙元風風火火趕到縣衙,又在郝有才的邀請引領下,跟著縣尊大人馬不停蹄來到郝家府上!
沒辦法,地契文書沒有簽訂之前,就算是縣尊方明德也得耐著性子禮讓三分。
因為對方若是執意拒絕,身為縣尊也不能強買強賣。真要到了那時候,他為了愛女方彤,也就只剩下和對方死磕了。
畢竟大乾律法里的土地私有制,白紙黑字地明文規定,田產土地神圣不可侵犯!
何況流民安置問題又沒有地域限制,完全可以選擇趙家村以外的其他地方!
“來來,縣尊大人請上座……!”
一進入郝家內宅,趙元才體會到什么叫窮奢極欲。
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房屋瓦舍,里面卻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無論是家具裝飾點綴還是生活設施布置,都被做到了極致。
尤其從房間四角靜置的幾大盆夏冰來看,郝家是真的豪啊!
此刻郝有才一邊紅光滿面地親自提著酒壺斟酒,一邊偷眼上下打量著趙元,看得趙元渾身雞皮疙瘩。
“小生可有哪里不妥?”感覺莫名其妙的趙元,實在忍不住,尷尬開口。
此一出,縣尊方明德也是一怔,奇怪地看向郝有才。
“啊!沒,沒什么!”
郝有才旋即反應了過來,急忙舉杯笑道:“趙元公子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打下偌大家業讓人佩服。尤其聽聞公子詩才滿腹,堪稱人中龍鳳!”
說著,郝有才又不好意思地朝著縣尊方明德看去,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問道:“請恕在下冒昧,敢問縣尊大人,聽說趙元公子和令千金的婚約……?”
縣尊方明德不由挑眉!
他有些搞不清對方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但沉吟了下還是點頭道:“此事已經遂了趙元公子的意,暫且作罷。但此間解除乃是雙方自愿,無關任何。”
“明白明白!”郝有才嘴角一喜。
接著就像大灰狼發現了小白兔一般,雙眼放光地將目光重新轉向趙元道:“那個趙元公子,突然解除婚約束縛,可是因為有了什么困難或者特殊原因?”
“咳咳,這個……”
趙元有些懵逼地干咳一聲,滿臉尷尬地瞟了眼縣尊方明德,見后者恍若未聞,只是在淡定地低頭品嘗著美食。
這才暗自松了口氣,隨即道:“多謝郝員外關心,此間之事已經作罷,我們還是說說……!”
雖然不明白郝有才為何突然關心起他的婚約問題了,但趙元可不想在方明德面前討論這件事,想要將話題扯回土地買賣上來。
但不等他把話說完,郝有才便當即話鋒一轉,笑瞇瞇地打斷道:“趙元少爺莫急,以前擔心趙元少爺婚約在身不敢唐突,現如今當著縣尊大人的面,總算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