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那首插秧詩,就是這個趙元所做?”
“我沒聽錯吧?醉春樓頭牌才女蘇曉蝶,竟主動邀人登樓一聚?”
原本散開要走的眾人,尤其不少書生學子聞,頓時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那首插秧詩寓意不凡,早已經在書生學子中傳揚開來。
但蘇曉蝶竟然當眾邀請趙元文會登樓一聚,這就讓人意外了。
要知道,作為醉春樓頭牌花魁,她的頂樓客場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去的。
每年夏節文會開始之前。
臨近涼州的各州各縣,都會有一些才名在外的書生才子趕來永寧。
除了聯名上書縣府申請組織文會,哪個不想提前獲得佳人的青睞?
還有教坊司同樣賣藝不賣身的頭牌柳如意,都是書生才子們的仰慕對象。
因為她們的客場頂樓,一向只有才學頂尖者,才有獲得邀請的資格!
能上頂樓就意味著擁有贏得佳人芳心的機會,說不定便能一親芳澤,留下一段佳話!
是以方才護花的書生李明然,直接不爽地瞥了眼趙元,嫉妒道:“蘇姑娘,文會還未開始便放出一個邀請資格,這不合規矩吧?”
不過此刻,蘇曉蝶沒有理會李明然,仍舊目光期待地盯著趙元。
然而趙元僅是腳步一頓。
便搖頭回應道:“多謝姑娘盛情,趙某對于什么文會,并無興趣!”
江寒已經帶著送貨車隊趕去天香樓,他心里正盤算著貨款銀子和涼皮合作的事情,哪里有心情談論什么文會邀請?
然而趙元并沒有意識到,蘇曉蝶的邀請已經引起了不少人嫉妒。
現在他的拒絕,就像一個導火索,直接引爆了眾人心頭的無名火!
“不感興趣?哈哈哈,真是笑死個人,是不敢吧?”
“我想起來了!對,他就是涼州院試上交白卷的那個趙元,哈哈,哈哈哈……!”
“竟然是他?聽聞他在縣試府試連中案首,還以為院試也會一鳴驚人,不曾想卻交了白卷。難不成前兩次考試耗光了胸中文墨,現在連文會也不敢參加了?”
聽著氛圍不太正常的哄笑和議論,趙元不由挑眉。
打眼一看,起哄最起勁的人群里,李明然和康文軒赫然在列。
顯然康文軒之前的插嘴,就沒安什么好心,現在這一幕怕是也少不了他的努力。
不過看著因遭拒絕而表情失落的蘇曉蝶,似乎并不知情。
趙元當即朝著康文軒一眾,嘴角掀了掀,不屑道:“賢者不炫己之長,君子不揭人之短;本少爺有事便不奉陪了,告辭!”
“站住!”一聲沉喝旋即響起。
只見李明然一臉高傲地看了過來:“閣下什么意思?是說你是賢者,還是說我等皆小人?”
“嗯?恭喜你,答對了!”
趙元毫不留情,說完快步朝著馬車走去。
直到這時,馬車上的丫鬟欣兒和二狗才知道,自家少爺前兩次考試竟然如此厲害。
雖然也愈發不理解,少爺為何偏偏在院試上交了白卷?
但下人就是下人,少爺自己不說,他們自然不能隨意打聽,這就是規矩!
不過和二狗欣兒兩人的反應相比,周圍眾多書生卻是被氣了個滿臉通紅。
因為趙元的回應,等于是把所有人都給囊括了進去啊!
“狂妄!”李明然直接惱羞成怒。
他一路跟著蘇曉蝶大獻殷勤,都沒有得到多少好臉色。
然而趙元一出現就得到了邀請,甚至還不知好歹地拒絕了,這讓他既嫉妒又惱火!
甚至現在,又被當眾羞辱為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見他一抖長袍,冷冷逼近一步道:“日前聽聞那首插秧詩,還以為作者胸懷萬民志境高遠,不曾想閣下心胸竟如此狹隘,未免讓人懷疑那首佳作到底是不是你所做?”
“說不定是他抄來的,有本事再做一首瞧瞧……!”
“對呀!難得今日這么多文人雅士,又有蘇姑娘這等佳人誠意相邀,趙兄不妨再來一首詩,嗯,詞作更妙。也讓大家開開眼,算是為文會提前應個景,如何?”
李明然辭鏗鏘有理有據,話音剛落便有質疑聲響起。
康文軒更是順著話頭兒要讓趙元再做詩文,甚至還是難度較高的詞作,用心可謂險惡。
畢竟一首上佳的詩文詞作,少不了要精雕細琢,臨場發揮多半會大失水準。
事實上,康文軒和李明然一樣,就是想讓趙元當眾出丑。
一個被坑了銀子耿耿于懷,一個欲在佳人面前博好感,誰都不想錯失良機。
但已經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的趙元,哪里會有心情和他們閑扯淡。
當即一甩衣袖冷笑道:“文會,那是啥玩意兒?還有詩詞,能當飯吃嗎?”
說完也不待眾人回應,直接在二狗的接應下,一步步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