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天怒斬!”
    這名字脫口而出時,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暢快,仿佛冥冥中早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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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法既已蛻嬰換骨,自然該有個配得上的名號。
    他反復咀嚼著這三個字,越念越覺得貼切。
    “如今只是雛形,待他日……”
    楊小凡眼中精光閃爍,仿佛已經看見這門道術大成時的景象。
    無需刀兵,舉手投足間便可焚山煮海……
    那才是真正的“大天怒術”!
    念頭及此,他再也按捺不住,手中長刀再度揚起。
    刀鋒過處,金色罡氣如浪濤般層層疊疊,將方圓數里的草木盡數卷入其中。
    兩個月的苦修成果在此刻盡顯無遺,每一刀劈出,天地間的法則之力便多一分臣服。
    直至日影西斜,楊小凡才收刀而立。
    望著自己造成的這片“絕地”,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正要收拾陣旗,忽覺褲腳被什么扯住……
    低頭正對上小火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嗷嗚……”
    小獸委屈地叫喚著,前爪不住拍打地面,顯然對剛才那番動靜頗有怨。
    “好好好,是我的錯。”
    楊小凡蹲下身,從懷中摸出枚紅彤彤的靈果。
    小火立刻豎起耳朵,卻還故作矜持地扭過頭,只是尾巴尖兒已經誠實地搖成了風車。
    夜色漸濃時,一人一獸靠在巖壁下歇息。
    楊小凡摩挲著刀柄,忽然覺得掌心一熱……
    竟是小火不知何時把腦袋湊了過來,正用鼻尖輕蹭他的手背。
    “你這家伙……”
    他啞然失笑,卻見小獸突然人立而起,前蹄不住刨地,那模樣活像個催促孩童回家的長輩。
    待楊小凡翻身上背,小火立刻如離弦之箭般躥出。
    兩側景物化作模糊的色塊,疾風刮得人睜不開眼。
    他不得不俯身抱住小獸的脖頸,卻聽見一聲得意的嗚咽……
    這家伙分明在炫耀!
    他們離開后約莫半個時辰,幾道身影出現在坍塌的洞府前。
    山風嗚咽,卷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清穆宗長老張慶云蹲下身,指尖捻起一塊染血的衣角殘片,在陽光下細細端詳。
    那布料上繡著的云紋暗記,正是清穆宗內門弟子服飾特有的標識。
    “第五塊了。”張慶云聲音沙啞,布滿皺紋的手微微發顫,“這批出來歷練的弟子中,已有五人下落不明。”
    身旁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能在我們清穆宗的地盤上殺人,倒是好膽量。”他瞇起眼睛,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四周嶙峋的山石,“血跡未干,人走不遠。”
    不遠處,幾個其他門派的修士假裝在采集靈藥,實則豎著耳朵偷聽。
    其中有個背著藥簍的老者突然輕“咦”一聲,指著地面一道三丈長的溝壑:“諸位且看這道刀痕……”
    眾人聞圍攏過來。
    只見巖石地面上,一道平滑如鏡的切口筆直延伸,切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道韻。
    張慶云蹲下身,指尖剛觸到痕跡邊緣就猛地縮回……
    那殘留的鋒芒竟割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怪事。”背著藥簍的老者捻須沉吟,“這痕跡中分明只有靈胎境的氣息,可這等威勢……”
    “必是得了什么上古遺寶!”中年男子突然打斷,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你們聞聞這空氣中的藥香,定是有人在附近煉化了不得的寶物!”
    眾人神色各異。
    不知是誰先動了腳步,轉眼間,山崖上就只剩下幾片打著旋兒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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