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凡,竟然是楊小凡!”
最近關于楊小凡的話題,依然火熱,就連那些不怎么過問世事的長老,都有所耳聞。
就像一顆耀眼的明星,在修煉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他來這里,想要做什么!”
易信身旁的兩名長老面露出怪異之色,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不安。
“不會是來找我們報仇吧?”
右側老者突然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當時他們可是改動了陣法,差點弄死楊小凡,這時跑來找他們算賬,倒也正常。
“找我們報仇?就憑他一個小小的星相境,也配……”
左側的老者不屑冷笑。
“有些事終究是要面對的,我出去看看。”
易信長嘆一聲。
一世英名就因為那件事,毀于一旦,一直讓他很是內疚。
易信佝僂著背,朝著大門而去。
見有人背黑鍋,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什么。
玄天宗武技殿那扇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發出“吱呀”一聲悠長的嘆息。
楊小凡立于五丈開外,一襲青衫無風自動。
他身后,傅僉如老松般靜立,渾濁的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四目相對的剎那,空氣仿佛凝固。
易信那雙布滿歲月溝壑的眼睛里,似有萬千情緒翻涌。
十幾個呼吸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最終,老人率先移開視線,佝僂著背先一步朝外緩緩走去。
“此地不是說話之地,隨我來。”
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泄露著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楊小凡剛要邁步,衣袖卻被傅僉暗中扯住。
老人以神識傳音,聲音里滿是憂慮:“小凡,小心有詐。這樣跟上去,我們……”
“無妨。”楊小凡目光深邃如潭,“掌刑長老既推薦我來,自有道理。”
話雖如此,他袖中的手指卻悄然掐起一道法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山路蜿蜒,暮色漸濃。
易信的步伐不疾不徐,卻始終與二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西面的雜役峰在暮靄中若隱若現,遠處傳來雜役弟子收工的嘈雜聲,與此地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奇怪……”傅僉眉頭緊鎖,傳音道:“長老居所多在靈脈匯聚處,為何……”
楊小凡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被山澗旁一座搖搖欲墜的茅屋吸引。
茅草屋頂塌陷了大半,籬笆墻上的藤蔓枯黃蜷曲,像垂死老人干枯的手指。
院中景象更令人心驚……
一個形銷骨立的青年呆坐輪椅,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屋后老嫗佝僂著背撒著谷粒,幾只瘦骨嶙峋的母雞爭相啄食。
這幅景象,與楊小凡想象中的長老居所天差地別。
“吱呀……”
籬笆門開合的聲響驚動了院中人。
青年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早已與這個世界隔絕。
易信彎腰拾起滑落的毛毯,動作輕柔得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
那一瞬間,楊小凡分明看到老人眼中閃過一抹痛徹心扉的哀傷。
“進屋說吧。”
易信的聲音突然蒼老了十歲。
踏入茅屋的剎那,霉味混雜著藥草氣息撲面而來。
楊小凡瞳孔微縮……
右側墻壁上掛著一幅畫像,畫中夫婦含笑的面容與院中青年有七分相似。
“坐。”
易信取出茶具的動作嫻熟得令人心酸。
熱水注入茶盞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內格外清晰,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老人布滿皺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