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待下文。
田志軍要了壺新茶,自斟自飲。
與楊小凡的置身事外不同,他臉上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的得意。
覬覦金秀兒已久,如今終于要得償所愿。
金秀兒心頭一緊,隱約猜到了什么。簡家大小事務都由父親打理,一個幾百人的家族,每月開銷可不是小數目。
“是不是小衣又闖什么禍了?”
她咬著牙問道,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嗯。”
金波濤沉重地點頭。
“說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秀兒慘然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定是金家遇到困難,向田家求助,而田家開出了讓她嫁給田志軍的條件。
田家與金家同在一城池,金秀兒與田志軍也是自幼相識。
田志軍是什么貨色,從金秀兒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若他是個正人君子也就罷了,偏偏從小就是個紈绔子弟,禍害過不少良家婦女。
仗著家世顯赫,無惡不作。
要她嫁給這種人,還不如殺了她。
“你走后,小衣就迷上了賭獸,不到一月就輸了上百萬靈石。為父變賣家產也湊不齊這靈石……”
金波濤連連嘆息,滿臉無奈。
“小衣又是誰?”楊小凡突然問道。
“小衣是我同父異母的小弟。”
金秀兒小時候生母病逝,父親續弦生下小衣,對他百般溺愛。
從小到大沒少惹是生非,每次都是金波濤給他擦屁股。
隨著年齡增長,小衣不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十五歲時就偷看金秀兒沐浴,調戲丫鬟。
這類丑事屢見不鮮,父親卻從不嚴加管教。
有幾次金秀兒將他打得皮開肉綻,繼母便到父親面前哭訴,結果反被父親責罵。
“所以你就把我賣給了田家?”金秀兒質問道。
金家不過三流小家族,一下子虧空百萬靈石必定元氣大傷。
田志軍十六歲時見過金秀兒一面,從此念念不忘。
這些年軟磨硬泡,屢屢碰壁。
金秀兒不堪其擾,才選擇加入玄天宗,圖個清凈。
“怎么能說賣呢?田公子是朱雀神殿弟子,田家又是名門望族,你嫁過去就是享福!”
“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除了整天護著你那寶貝疙瘩,這些年你管過我嗎?家族有事了,就把我推出去擋事兒,你把我當什么了?貨物嗎?任你買賣。”金秀兒的聲音哽咽,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沒有我你能長這么大?現在翅膀硬了是吧,敢頂撞為父了?信不信我現在就綁你回去!”
金波濤指著女兒怒斥,哪還有半點為人父的樣子。
“我能活到現在不是靠金家!這些年,你知道我吃的什么嗎?全是連豬狗都不吃的餿飯剩菜!我能活下來全靠做點散工賺的那點微薄靈石,這些你有關心嗎?”金秀兒“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發泄著多年積壓的委屈。
客棧里其他客人紛紛側目,不明白這一家子在吵什么。
楊小凡冷眼旁觀,終于明白金秀兒為何非要他陪同。
獨自面對父親的逼迫,她確實需要有人分擔。
金波濤愣在原地,顯然他是第一次聽說這些。
自從有了小衣,他確實忽略了長女,沒想到她過得如此艱難。
“是為父對不住你……可是現在家族有難,也只有你能救金家……就當為父求你了……”金波濤面露愧色。
難怪金秀兒事先叮囑楊小凡不要插話,因為他現在真的很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