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大哥大,腰別嗶嗶雞兒,梳著大背頭,打上大摩絲,腳蹬大皮鞋,戴著大金表、大金鎦子,你就是這條gai上最靚的崽兒。
大哥大那玩意就不說了,貴的一批。bp機也不便宜,一臺少說得兩三千,每個月服務費還得好幾十,沒有業務需要一般舍不得配。
“我們也就跟他們兄弟一個鍋里攪過幾個月馬勺,他們具體干什么,我們不敢問更不敢管,說白了他們就是讓我們給他們打掩護。”
老鐵頭道:“但我們不敢說個不字,因為他們手里至少有兩把虎牌噴子。高老四喝酒的時候還說他殺過好幾個人,并且我感覺他應該還不是吹牛。高老四當過兵,背上還有被炮彈皮崩出來的疤瘌。”
“聽你說話的辭和方式,你應該挺有文化的。”
高興對這個不說豫語,卻說一口字正腔圓普通話的老頭的興趣更大了:“那你怎么當上垃圾頭了啊?吃碗別的飯,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唉!”
老鐵頭嘆了口氣:“我干過二三十年的民辦教師,本來以為會干到死,也算春蠶到死絲方盡了。可是從79年10月開始,郭家陸續把全國的民辦教師轉為公辦教師,我以為我也能享受這個鄭策紅利。”
“我等啊盼啊,可是全國的民辦教師從77年的將近五百萬減少到兩百多萬,減少的兩百多萬人里,卻容不下一個我的名字。”
“一氣之下,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春蠶到死絲方盡,是鼓勵教師無私奉獻的精神。可是下一句蠟炬成灰淚始干才道出了教師的悲哀,燃燒了自己,換來的卻是眼淚。”
“你這糟老頭子。”
高老板調侃道:“老師可是天底下最光輝的職業,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區區公辦教師的財政編,忘了你教書育人的初心呢?”
“我可沒那么高尚。”
老鐵頭道:“當民辦老師,我也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而已。”
“嘎~”
一輛紅大發風馳電掣開了過來,停在離老鐵頭不到兩米的地方。
車門打開,兩個男人下來,個兒都不高,但都挺彪悍的。
“鐵爺。”
臉上有顆大痦子,痦子上有撮毛的男人沖老鐵頭抱了抱拳:“我們兄弟又來叨擾您老了,不知這二位朋友是……”
“哦。”
老鐵頭忙道:“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們是我以前學生的同學,現在也到這十里洋場討生活來了,這位叫……哎,你叫什么來著?”
“高達。”
高老板秒給自己起了個花名。
“高進。”
汪月明汪廠長是個重度港片愛好者,發哥是他的第一偶像。
“好巧啊。”
一撮毛又分別沖高興和汪月明抱了抱拳:“兄弟我也姓高,高建軍,他是我親弟弟高建國,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
“你湯姆也配姓高?”
高興先沖走過來的寧小偉使了個眼色,然后挑釁道:“姓高的歷史上雖然沒出幾個好東西,但也不至于去當生孩子沒菊花的人販子。”
“草泥馬。”
脾氣暴躁的高建國炸了:“老四,你過來給這兩位朋友點顏色……”
“好嘞。”
大發面包車的駕駛室門開了,一個壯漢端著一把雙管噴子下來。
“啪!”
還沒等壯漢把木倉管對準高老板,寧小偉率先開木倉,正中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