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高興把手伸向褲兜,徐正陽趕緊掏出煙,給高興上了一根,還給他點燃:“你們當兵的都喜歡把自己拿命掙的錢接濟戰友嗎?”
“戰友戰友,親如兄弟嘛。”
徐正陽又扔給寧小偉一根煙,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根。
“意思是你的錢也接濟戰友了?”
高興問徐正陽道。
“哪能啊。”
徐正陽吐了個圓圓的煙圈:“有些戰友確實親如兄弟,但有些戰友卻是死敵。為了一個立功提干的機會,為了衛生隊的女兵,一個班甚至上下鋪的戰友,人腦袋打成狗腦袋的多的是。”
“可能是我運氣不好,遇不到好戰友吧。”
“也可能是因為你們單位的性質。”
寧小偉道:“像我原來的中隊,我們是戰斗單位,雖然戰友之間平時也不可避免存在各種小矛盾,但出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是把后背交給對方的生死弟兄。你為我擋子彈,我為你挨刀的事情很常見。”
“嗯,偉哥說得對。”
徐正陽點點頭:“我們單位就不一樣了。聽起來好像保衛機要人物的任務更危險,其實到了一定級別的大首長,根本沒人敢動他們。”
“我當兵那么多年,一次危險都沒遇到,反倒沒少跟戰友內斗。”
“那陽仔你的錢干嘛使了?”
高興問徐正陽:“寄回老家,孝順父母了?”
“我才沒那么傻呢,老板。”
徐正陽彈彈煙灰,道:“我的錢要是寄回家,不是給我哥哥們蓋房子,就是給我弟弟們娶媳婦用了,我父母反倒花不了一點兒。”
“你不能在你父母跟前盡孝,所以你出錢,他們出力,很公平啊。”
“公平個屁!”
徐正陽把沒抽完的煙屁股按滅在玻璃煙灰缸里:“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我這個中不溜的,爹不疼,娘不待見。”
“要不是我運氣好,救了我們縣武裝部部長家落水的大孫子,我也當不上兵。要是留在家里種一輩子的地,我估計連媳婦都娶不上。”
“你小子也是不易啊。”
高興從床底下拉出旅行包,打開,從里面拿出兩沓四個老人頭扔給寧小偉,然后開玩笑道:“這包里可是有十幾萬,你們就沒動過心?”
“哈哈。”
徐正陽大笑道:“老板,你不用試探我們。用你的話說,一頓飽和頓頓飽,我們還是能分得清的。再說句不該說的,就算我們搶了你的錢,除了揮霍,我們也不知道干什么,更別說讓錢不斷生錢了。”
“但是跟著老板你,我相信我們早晚能賺幾十萬,甚至幾百萬。”
“算你小子湯姆會說話。”
高老板又從包里拿出一沓四個老人頭,扔給徐正陽。
“賞我的?”
徐正陽接過錢,給高興重重三鞠躬:“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想什么好事呢?”
高興被徐正陽的大躬鞠得直嘬牙花子:“你跟偉哥你們倆一人一半兒……不……四……三七開,你三,偉哥七。誰讓你總想把老子送走。”
“三千就三千。”
徐正陽邊蘸著唾沫數錢邊道:“白得一個月工資,美滋滋。不過老板,你確定要給偉哥?給他,也是便宜王曉春那娘兒們。”
“那我就不管了,給誰是偉哥的自由。”
事實證明,給不給還真不是自由。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在前臺退房的時候,被一群人給圍上了。
為首是就是王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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