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大重九。”
高興接過煙,掏出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這煙不錯。”
“我哥是當兵的。”
小伙兒盯著手里的煙,道:“犧牲在老山前線,寄回家的最后一封家書就是用大重九的煙盒寫的,從此我抽煙只抽大重九。”
“節哀。”
高興不知道說什么,拍拍小伙兒的肩膀。
“我哥打小就特別聰明,特別懂事……”
可能是每逢佳節倍思親的緣故吧,小伙兒絮絮叨叨對高興講著他哥的事情,這一講,就是將近一個小時,倆人把一包大重九都抽完了。
“對不起啊。”
小伙兒擦了擦被煙嗆出來的眼淚,道:“就是想我哥了,所以話多了點,也有點失態。大過年的給你添堵了,對不住,對不住。”
“沒事兒。”
高興又拍拍小伙兒的肩膀:“你們兄弟情深,挺好的。”
“走了。”
小伙兒大步朝自己車廂那邊走,邊走還邊揮手:“謝謝你。”
回到座位上,高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看高興情緒不高,蘇欣也不敢問,最后還是高興主動向她坦白剛剛發生了什么,最后說了句:“我這個哥是不是當得有點不合格?”
“人跟人都是相互的。”
蘇欣把頭靠在高興的肩膀上:“所謂的兄友弟恭,哥哥要愛護弟弟,弟弟也要尊敬哥哥。兄弟間要互敬互愛,而不是誰單方面付出。”
“再說了……”
蘇欣話風一轉:“你那幾個弟弟,死的死,跑的跑,你就是想當好哥哥,也沒機會了啊。還有啊,你那三個妹妹,別看人家小,一個都能自食其力了,也用不著你這個便宜哥哥替她們操心了。”
“算了。”
高興擺擺手道:“不說那幫爛人了。七奶奶說咱們從社會上攫取了大量的財富,也要回饋社會。我想成立一個基金,專門撫恤在南邊戰場上傷亡的軍人及其家屬,你覺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
蘇欣坐了起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兩件事,都不是老百姓能沾手的,誰沾誰死。沈萬三為什么掉腦袋,還不是錢多燒的,又是要修金陵城,又是要犒賞天子之兵,犯了朱重八的忌諱。”
“你說的有道理。”
高興拍了拍蘇欣的手,道:“我是有點飄了。”
“其實想幫助他們,直接給錢是最不可取的方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蘇欣又把頭靠在高興肩膀上:“部隊里農村兵還是占絕大多數,咱們要是開一些廠子,把他們及其家屬弄到城里……”
“對啊。”
高興猛地一拍大腿:“這事兒交給你了。”
“我就多余說這些話。”
蘇欣輕扇了一下自己的臉:“我這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嘛。”
“能者多勞嘛!”
“兩位同志。”
列車員走了過來,道:“請跟我去一趟十三號車廂。”
“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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