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我做的最大一筆買賣就是以每臺25元的價錢找山城一家軍工廠定了1萬臺仿制555牌的座鐘,然后以每臺32元的價錢賣給了魔都的一家國營貿易公司,一筆就賺了7萬塊。”
“確實是賺錢。”
列車員道:“那時候我剛上班,一天的工資還不到1塊錢。你這7萬塊,夠我干將近200年。不過就像你說的,那幾年做生意的人確實少,大家都怕被郭家打擊處理,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愿意做生意。”
“是啊。”
中年男人道:“那幾年郭家的鄭策確實今天緊,明天松,后天又緊了,朝令夕改是常事,各地對鄭策的執行松緊度也不同,做個生意都得提心吊膽的,我第二次坐牢就是因為郭家突然收緊鄭策導致的。”
“82年郭家開始打擊投機倒把,正所謂木倉打出頭鳥,我這個我們當地最大的投機倒把頭子被樹了典型,又被抓了進去。”
“好在后來鄭策又放松了,我坐了11個月牢就被無罪釋放了。”
“哈哈哈。”
列車員笑道:“你這二進宮有點冤枉啊。”
“千磨萬擊還堅勁嘛。”
中年男人也笑了:“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84年了。出來沒多久,我又做了筆大買賣。郭家鄭策對有些人是束縛,對我卻是機會。”
“怎么說?”列車員問道。
“郭家為了保護電冰箱產業,對電冰箱的進口進行了限制,禁止進口360升以下的電冰箱。而我則天才般地讓棒子國的電冰箱廠給我專門生產了1萬臺361升的電冰箱,以冷凍機械的名義進口。”
中年男人得意地說:“這1萬臺電冰箱,讓我賺了一千多萬。”
“厲害呀。”
列車員沖中年男人豎起了大拇哥。
“厲害什么呀。”
中年男人喝了一大口酒,道:“再有錢也沒人家有權的厲害。”
“去年我在火車上遇到了一個豫省人,聽他說老毛子那邊有4架造好的圖154沒人買。我就想把那4架圖154賣給我們老家那邊成立沒幾年的川航,沒想到川航早就跟燕京那邊的大權貴達成合作。”
高興和蘇欣對視了一眼:咱也是大權貴了?
“哪怕我能搞來更便宜的客機,他們川航也不要,說是不敢得罪燕京那邊的權貴。”中年男人明顯酒勁兒上來了:“所以我這次進京就是趁著春節,過來搞關系的,用錢砸也要砸出幾條門路來。”
“老板,你喝多了。”
坐中年男人旁邊的小伙兒忙道,然后奪下中年男人的酒杯,把他扶起來,攙著他往前面的臥鋪車廂走。
他倆剛出了餐車,列車員們就爭搶起他們的剩菜來。
不大會兒,高興他們的菜也上齊了,倆人飽餐了一頓。
吃完飯,倆人往他們所在的硬座車廂走,走到他們隔壁車廂,看到跟他們拼桌的小伙兒在吃餅干,坐他對面的一個小男孩眼巴巴看著。
可能是餐車的飯菜不合小伙兒的胃口,菜上來沒吃幾口他就走了。
“同志。”
摟著小男孩的三角眼中年婦女對小伙兒道:“把你的餅干分給俺孫子幾塊唄,瞧把他饞的,哈喇子都流到棉襖上了。”
“想吃啊?”
小伙兒賤賤地把手里的餅干吃完:“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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