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榆樹接著講道：“我那鄰居家大兒子不知道被人套過多少次麻袋，隔三差五就有人往他們家扔死貓死狗，他們家大門不是被人潑紅油漆就是寫血字。要不是房子不好搞，我早就搬家了。”

“壞人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啊。”高興感慨道。

“咱們郭家的供案隊伍，大部分還是好的。”

司不茍打起官腔：“為了打擊犯罪分子，為了保護人民群眾，多少供案干驚流血甚至犧牲。東北這邊冬天室外氣溫低零下二三十度很正常，有的干驚為了蹲守犯罪分子，甚至凍掉了腳指頭……”

“得得得。”

高興不耐煩道：“咱們又不是開大會呢，用不著你表功。”

說話間，服務員端著木托盤上了菜。

一見如故的高榆樹和司不茍倆人用搪瓷缸拼起了酒，反倒是高興自己沒喝多少。不過他也沒閑著，一盤蘭花熊掌被他一個人干掉大半。

據說83年首屆全國烹飪大賽，總冠軍就是做蘭花熊掌的廚子。

嗯。

高興他們吃的熊掌問就是人工養殖的，可以吃。

幾兩酒下肚，高榆樹和司不茍倆人聊天的尺度更大了。

高榆樹是跟鄭大乾一屆的，他爹是法醫，受他爹的影響，打小高榆樹就荔枝做法醫，可惜陰差陽錯，考上提大學了會計。

酒桌上，高榆樹和司不茍居然聊起了尸體解剖。

可能是高興越來越重口兒了，聽他們聊天，高興不但不覺得惡心反而覺得挺下飯，就著血呼啦的心肝脾肺腎高興干掉好幾碗大米飯。

雖然傳說中的無常稻花香2號還得將近十年才能培育出來，但高興吃的無常大米已經夠香了，不就菜都能吃好幾碗。

十二月底的東北夜里實在是太冷，酒局八點多就結束。

在呼呼的大西北風的摧殘下，大街上早就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好在高興和司不茍是開著212吉普軍車來的，這三個多月在武驚支隊學會特種駕駛又沒喝多少酒的高興，當仁不讓成了司機。

到達高榆樹家家屬院門口，傳達室里黑乎乎的門上還上了鎖，只留下一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門，估計是傳達室大爺又擅自離崗了。

于是高興把車停在家屬院外面的馬路邊，讓司不茍在車里等而他把喝得走不成道的高榆樹送回家。司不茍不干，非要跟著一起去。

“老高家是左邊數第六戶還是右邊數第六戶來著？”

看著一長排總共十二戶的小獨院，高興拍了拍腦袋，自自語道。

“我哪知道，我又沒去過他家。”一旁的司不茍噴著酒氣道。

“就湯姆該給你們這幫當兵的下禁酒令。”高興沒好氣道。

“禁酒令？”

司不茍打了個酒嗝：“一直都有啊，只是沒人執行而已。別人喝了酒會迷糊，我老司越喝酒越清醒，尤其是鼻子，越喝酒鼻子越靈。”

“就像那個人，我從他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

司不茍指著迎面走過來一個穿著軍大衣，頭上戴著狗皮帽子，臉上還捂著一個大口罩，分不清男女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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