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下水救人?”
金鑫鑫抹了一把淚,指著高興,叉著腰。怒道:“你個身強力壯的小年輕,整天吹噓你的游泳水平有多高,你不下水救人,讓我爹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兒下水救人,你安的什么心啊?就你惜命啊?”
“我要是不下水,你爹早就淹死了。”
知道金鑫鑫是心疼她爹,但高興也不慣她毛病,指著自己早就干了但皺巴巴的短袖,道:“你爹是比我下水早,但他不但沒把人救上來,反而差點兒把自己給搭進去,還是老子下去把他撈上來的。”
“那你為什么不先下水?”金鑫鑫不依不饒道。
“河里又不是老子什么人,老子為什么要下水去救?”
高興終于生氣了:“老子沒你爹高尚,老子怕死行了吧?”
“你怎么這么自私?”金鑫鑫指責高興道。
“老子樂意,你湯姆管得著嗎?”高興更生氣了:“你湯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老子,老子從來就是這么自私。老子就不該救你爹,讓他淹死得了。沒那金剛鉆,他瞎攬什么瓷器活兒?顯他能啊?”
說完高興扭頭就走,沒走幾步,又回來了,把幾張單據扔在金鑫鑫跟前的地上:“這是老子替你爹墊付的醫療費,你別忘了還老子。”
撂下這句話,高興真走了。
“六土,你在這兒陪著七斤點兒,有事就往我們家打電話,電話號碼七斤是知道的。”說完蘇欣就追隨高興而去。
回到家屬院的小蝸居,天已經大亮了,高興和蘇欣本以為會睡不著,可能是太累太困的原因,倆人簡單洗漱了一下,很快摟著睡著了。
畢竟心里有事,他倆睡得都不踏實,也就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
起床、洗澡然后下樓到家屬院外面的小飯店吃個午飯,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倆人就手牽手往學校走去。
“那什么。”
早就到了的金鑫鑫站在校辦公大樓樓門口,看到高興和蘇欣走過來了,忙迎了上去,對高興道:“對不起啊。”
“對不起我什么?”高興板著臉,道。
“我在醫院不該對你發火的。”金鑫鑫拽著衣角,扭捏道。
“老金大哥怎么樣了?”高興問。
“你們剛從醫院走沒多久,我爹就醒了。”金鑫鑫難得露出小女兒姿態:“我爹也批評我了,他說是他逞能去救人,要不是你,他那條老命就丟了。他讓我跟你道聲謝,他還說往后他也不逞英雄了。”
“英雄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在水里快淹死的時候,他真怕了。”
“你爹他比我高尚,這句話不是諷刺,是真心的。”
高興沖金鑫鑫笑了笑:“你是我大侄女,我也不會真生你氣。我知道那會兒你是太心疼你爹了,社會上還是需要像你爹這樣的好人。”
“好了。”
蘇欣看了看手表:“時間快到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兩女挽著胳膊進了辦公大樓,高興跟在他們后面。
找到“預定”的大會議室,里面就幾個校務處的干事。
他們落座沒幾分鐘,校保衛處的干事也押著張公平和崔正義倆人進來了。看他倆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不知道是六土還是別人打的。
一點五十八分,會計系領導、校務處領導推門走了進來。
主持此次會議的是校務處一個姓鄭的副處長,先拿起搪瓷茶杯喝了一氣,然后干咳了幾聲,道:“各位同事,各位同學,大家下午好。”
“學校委托我主持這次化干戈為玉帛的調解會,我是咱們校校務處的,我姓鄭,鄭義。咳……在這里,我首先要批評崔張兩位同學……”
“你個羊駝的!”
高興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侃侃而談的鄭副處長:先定下調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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