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扶著肚子走到公交站牌,站著等了十幾分鐘,終于等來了公交車。上了車,車上一個空閑的座位都沒有,哪怕是錢多多使勁挺了挺她那還不大的孕肚,哪怕是售票員喊了好幾次,依然沒人讓座。
售票員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售票員專座讓給她,只能讓錢多多扶著一根欄桿站著。可能是錢多多運氣實在太差,一直到她站了半個多小時下車,愣是一個座位都沒混著。
肚子感覺更不舒服了,可是為了兒子,錢多多只能咬牙堅持,坐在馬路牙子上歇了一會,然后扶著腰往廠里走。
到了男工大宿舍,錢多多看到還在呼呼大睡的劉來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掀開劉來運那臟兮兮散發著腳臭味的破被子:“都幾點了,你還不起?就你這樣的,還想娶人家女大學生?”
其實劉來運不是這個廠里的職工,本來是沒資格在集體宿舍里住的,可誰讓他是職工子弟呢,沾他大哥的光混了個床位。
“媽,你干嘛呀?”
渾身上下就穿條三角簍子的劉來運揉揉眼,不滿地說。
“我干嘛?”
錢多多在劉來運胳膊上使勁兒擰了一記:“老娘來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
吃痛的劉來運捂著胳膊道:“我沒災沒病的,救什么命啊?”
“還沒災沒病,你馬上就大禍臨頭了。”
錢多多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啊,那姓高的把他小妗子轉移走了,說是回老家養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媽你又杞人憂天了。”
劉來運揉了揉眼睛,道:“回老家養胎不是很正常?他們鄉下人破規矩多,怕把孩子生在外面不吉利,怕女人死在外面入不了祖墳。”
“我總感覺他們好像知道了你要算計那女大學生,所以提前把人質撤走。”錢多多道:“開戰之前都要撤僑,他們要跟你開戰了吧?”
“那你把我要算計他們的事跟他們泄密了?”劉來運問。
“哪能啊,你是我親兒子。”
錢多多又擰了劉來運胳膊一下:“我要是真泄密了,那現在來的就不是你娘我了,不是派出所的供安,就是他們請的打手。”
“那肯定是媽你想多了。”
劉來運打個哈欠,又伸個懶腰,道:“在場就你我還有大哥大嫂咱們四個人,大哥大嫂他們肯定也不會泄密的。別以為我傻,聽不出來大哥大嫂故意引誘我去禍禍那女大學生,我得手,他們跟著沾光。”
“老二啊,你收手吧。”
錢多多勸道:“民不與官斗,窮不與富爭。人家認識那么多當官的,又有錢,就算你真得手了,人家想弄死你也跟玩的一樣。”
“收手是不可能收手的。”
劉來運雙手揉了揉臉:“安眠藥和催晴藥我已經找人買好了,就等著找機會把那女大學生拿下。你要還當我是你兒子的話,你就幫我把她約出來。一旦得手,媽你可就有了個十萬甚至百萬元戶的兒子。”
“我看是千刀萬剮還差不多。”錢多多雙擰了劉來運一下:“老二你是被錢迷住了心竅啊,有錢人是好算計的?哪個不是心狠手……”
“夠了!”
被擰毛楞的劉來運伸手推了錢多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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