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第四個呢。”這回換對局老頭催了。
“一連死了三個定親對象,這下趙德芳克夫的名聲比她諸暨第一美人的名聲傳得更廣,可偏偏有不信邪的。”
說到這,賣煙小伙兒覺得有點口干,又干咳了幾聲,下棋大爺忙把自己的保溫杯遞給小伙兒,小伙兒也不嫌大爺埋汰,“噸噸噸”喝了好幾口,抹抹嘴唇道:“大爺,你這茶葉放得有點太多了吧,苦。”
“大老李就愛喝濃茶。”對局老頭揭底道。
“你個不識貨的小青年。”
下棋大爺從賣煙小伙兒手里奪過保溫杯,氣呼呼道:“我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有錢都買不來的好茶葉,我姑爺子孝敬我的。”
“繼續講,快繼續講。”對局老頭又催更了。
“我們縣肉聯廠有個殺豬的,一連死了五個媳婦,自認為命比趙德芳還硬,就以半幅豬下水為禮金,下鄉跟趙德芳定了親。”
“結果,結果……”
說到這里,賣煙小伙兒自己都笑了起來:“結果那殺豬的回城的路上,被下山的野豬頂死了。死得比第三個還慘,半拉腦袋都讓野豬啃沒了。村里人都說他是因為殺豬太多,豬祖宗替子孫報仇呢。”
“好像這女的是有點邪性。”
又一個看下棋老頭道:“集上賣貨的是奸商,殺豬的屠夫是劊子手,這倆家伙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萬物有靈,動物們不想讓它們的娘娘落入壞人的手里,這是動物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救它們的娘娘呢。”
“有你說得這么邪乎嗎?”下棋大爺喝了一口濃茶,道:“建國以后咱們郭家拆了多少廟,也沒見哪個廟里面的神鬼敢興風作浪。”
“愛信不信。”
剛剛說話的下棋老頭看了看手表:“該去接我孫子了,你們沒走的聽完故事,明天講給我聽啊,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說完老頭背著手走了。
“連命硬的屠夫都被她克死了,這下我們十里八鄉徹底沒人敢惦記她趙德芳了。”賣煙小伙兒主動往下講:“但還是有不怕死的。”
“山里娶不上媳婦的光棍漢多了,我們村有個小媳婦娘家就是山里的,聽說娶趙德芳不要彩禮還自己陪送嫁妝,就把她介紹給了她娘家村里的一個快四十還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
“那趙德芳能干?”對局老頭道:“山里的日子苦著呢。”
“她名聲都已經那樣了,早就自爆自炸……”
“沒文化。”
下棋大爺糾正賣煙小伙兒道:“那叫自暴自棄。”
“哦,對,自暴自棄。”
賣煙小伙兒撓撓頭,接著說道:“定完親,那老光棍就回家收拾屋子,準備迎娶趙德芳。沒想到當天夜里下暴雨引發了泥石流,那老光棍一家子六口人全都埋里面了,一個都沒活成。”
“嘶~”
在場所有人齊刷刷抽起了冷氣。
“你們用不著替那家可憐,那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賣煙小伙兒道:“后來經過供案調查,那家的老頭帶著五個兒子至少禍禍了四個下鄉知青,其中一個還是男知青。”
“男知青?”
下棋大爺道:“男知青怎么禍禍啊?讓他給他們家干活兒?”
“阿呆。”
對局老頭罵下棋大爺道:“你們燕京話里面的兔兒爺沒聽說過嗎?男的禍禍男的,自然是讓那男知青當兔兒爺啊……”
眼瞅著倆老頭又要杠起來,高興忙問道:“趙德芳都不止克夫而是滅門了,那怎么還會有第六個和第七個定親對象?”
“說起第六個和第七個,那就更有意思了。”賣煙小伙兒頓了一下,道:“不過我現在得換個地方賣煙去了,今天還沒怎么開張呢。”
“愛說不說,想讓我們買你的假煙,沒門兒。”下棋大爺道。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