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來幾本《毒者文摘》,不要最新的,去年的也行。”
雖然已經是八萬元戶了,但本著騎自行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的原則,每次坐火車出門之前,鮑不平都會買一摞過期雜志,便宜。
“有,有。”
報攤老板忙彎下腰在攤子下面的箱子里翻找。
這時候報攤上來了兩個大檐帽,其中一個矮胖大檐帽對報攤老板道:“接上級通知,對今天發行的《xx日報》予以回收。”
“回收?為什么呀?”報攤老板忙問道。
以前也回收過別的報紙,但是只收報紙不退錢,雖然錢數不算特別多,可也給報攤老板心疼夠嗆,他一聽見“回收”倆字就肝顫。
“不該問的別問。”
另外一個黑臉大檐帽大聲呵斥道:“上級的命令,你執行就是。”
“是是是。”
報攤老板哭喪著臉協助矮胖大檐帽收拾報紙。
不想跟大檐帽打交道的高興兩人對了個眼神就想走,眼尖的黑臉大檐帽瞅見高興手里的報紙:“慢著,你這份報紙也得回收。”
“哦。”
高興乖乖把報紙遞給了黑臉大檐帽。
他才不敢跟大檐帽犟,那不是自討沒趣、自尋死路嘛。
等兩個大檐帽走了以后,鮑不平對報攤老板道:“把五毛退給我。”
“錢貨兩訖,還退什么錢?”
“損失慘重”的報攤老板也沒個好臉:“儂給阿拉錢,阿拉給儂報紙了吧?儂自己拿了報紙還不趕緊走人,被沒收了,憑什么讓阿拉退儂錢?有本事,儂找黑皮退錢啊,只要儂不怕綠皮把儂抓起來。”
“蒜鳥,蒜鳥,他也不容易。”高興拉著鮑不平離開報攤。
……
“我怎么感覺報紙被回收,跟你們老高家的那篇報道有關系呢。”
倆人蹲在報攤對面的馬路牙子上抽煙,鮑不平道:“不過,不管怎么說,消息見報,那就算我贏了,說好的一千塊錢賭金,你得給我。”
“給你奶奶個屁老鴨子。”
賭品不咋地的高興果斷賴賬道:“都被回收了,相當于這期報紙沒有發行,也就是說那消息根本不算見報,老子給你毛線啊。”
“誰說不算見報?”
鮑不平爭辯道:“報紙一大早就被送到各個報攤,就算他們回收也不可能全部都能收回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還是見報了,我贏了。”
“最多算你贏一半。”
高興妥協道:“給你五百塊錢得了,愛要不要。”
“要啊,為什么不要?”
鮑不平趕緊道:“五百塊錢可是普通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
“你湯姆掉錢眼里去了?咱們的兄弟情義連五百塊錢都不值?”
“哪來的兄弟情義?老子跟你小舅是把兄弟,比你小子大一輩兒。”鮑不平彈了彈煙灰,道:“你休想墳頭改菜園子——拉平了。”
“這么會說俏皮話,你要考研吶?”
高興彈掉煙頭,拍了拍手,道:“市里回收報紙,說明要封鎖老高家的消息,這就意味著要么把老高家那幾塊洋姜收拾了,要么把他們買通了。你在這邊人頭熟,幫我打聽打聽具體情況唄。”
“包在我身上。”
鮑不平拍著胸脯,心里卻說:“他們是洋姜,你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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