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明明才五十多歲,卻蒼老得像七八十的高興看著一身西裝、戴著副金絲眼鏡,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的雙胞胎弟弟高肅,道。
“你差不多是在我背上長大的,家里條件不好,我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去晉省下煤窯,一直供到你在國外當上博士。為了供你上學,我連娶妻生子都湯姆耽誤了,直到快四十才娶了一個帶倆孩子的寡婦。”
“你得了腎衰竭,又是我,主動把一個腰子捐給你保命。”
“因為這,那寡婦帶著倆孩子把我為數不多的財產卷跑了,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過了十幾年。要不是你兒子說露了嘴,我還不知道你壓根就沒得過腎病。騙我的那個腰子,是移植給你老板的。”
“lookmyeye!letmetellyouwhy!”
扶了扶眼鏡腿,高肅摸著他左手腕上的老百金表,道:“我恨你。”
“恨我?為什么?我哪里對不起你了?”高興氣得手直哆嗦。
“就因為你生下來足足有六斤多,而我還不到二斤。”
高肅摸完金表又盤起了黃花梨手串:“打娘胎里,你就跟我搶營養。你發育得很好,而先天不足的我生下來就體弱多病。”
“所以我拼命對你好,就是想彌補你。”
“彌補我?哼!”
高肅冷哼一聲,道:“比起我受過的那些病痛的折磨,你做的再多,都彌補不了你對我造成的傷害。雖然沒有個好身體,但好在我有個好腦子,打小我就想弄死你,可是你的命實在是太硬太硬了。”
“我命硬?”
“是啊。”
高肅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我第一次算計你,是咱倆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說想吃魚,你就去河邊給我釣。我故意把拖鞋踢進河里,你二話不說跳進河里給我撈,全然忘了你根本就不會游泳。”
“看著你在水里掙扎,我說去喊大人,實際上躲了起來。眼瞅著你就要沉下去,那該死的高大山路過,把你撈了起來。他給你控水的時候,我多么希望你再也醒不過來,可惜天不遂我的愿。”
“不過我也沒便宜那個該死的高大山,他大兒子染上賭癮,就是被我找人教唆的。最后他們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高大山死的時候連個給他摔盆的人都沒有,那蠢貨到死也不知道得罪的是誰。”
“第二次算計你,是我給你吃抹了424的紅薯,沒想到咱媽圖便宜,買的424居然是假貨,才讓你只是竄了幾次稀就沒事了。”
“第三次是咱倆在玉蜀黍垛子里玩,我給你喝放了安眠藥的水把你放倒,然后點燃玉蜀黍垛想燒死你,沒想到突然下了大暴雨。”
“第四次是我想讓你摸電線,沒想到恰好趕上停電。”
“第五次……”
聽著高肅的娓娓道來,高興心里直呼好家伙:“老祖宗這是擼了多少地府貸,才打通了方方面面的關系,讓自己這個小輩免遭橫死。”
“一次次設計,就是弄不死你,我都快氣死了。”
高肅獰笑道:“不過后來有一次我得罪了幾個高年級的混混,是你護著我才讓我免遭了皮肉之苦。看著你被人打了個半死,我別提多解氣了。于是我就換了個玩法,一次次作死,讓你替我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