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經過大廳走廊時,婉娘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先生,這當鋪里的東西,每一樣都有些年頭了,也都藏著各自的故事。
就像那墻上的畫像,據說都是當鋪歷代掌柜的過往所化,說不定也和您的事有些關聯呢。”
婉娘的話讓慕弦歌心中一動,他不禁再次打量起周圍的畫像,試圖從那些模糊的畫面中尋找一些線索。
只見其中一幅畫像上,隱約描繪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一個類似舞臺的地方歌唱,周圍似乎環繞著奇異的光芒,但光影閃爍,實在難以看清細節。
終于,他們來到大廳盡頭,慕弦歌的目光被一張古老的桌子牢牢吸引。
這張桌子由不知何種材質打造而成,表面看似古樸陳舊,卻在燭火的映照下,隱隱泛出一層幽冷的光澤,仿佛其本身就是一個吸納了無數歲月秘密的容器。
桌角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神秘圖騰,似龍非龍,似鳳非鳳,那些線條扭曲蜿蜒,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光影中微微蠕動。
桌面平整卻布滿了細密的紋路,宛如一幅錯綜復雜的地圖,又似某種失傳已久的古老文字,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湊近細瞧,還能發現紋路間填滿了金色的粉末,這些粉末在微光下閃爍不定,仿佛在向窺探者暗示著其中隱藏的巨大秘密。
江妄就站在這張桌子前,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斷戒與桌子上的神秘光澤相互呼應,在微弱燭光下閃爍著奇異光芒。
他的手指不經意間輕輕敲擊桌面,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與這張古老的桌子進行著某種隱秘的對話,透露出他對這次交易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他似乎知曉當鋪最深層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就與眼前這張神秘的桌子以及他永生的原因息息相關。
婉娘微微欠身,恭敬地稱呼道:“掌柜,這位先生聽聞咱們永夜當鋪能實現愿望,特來尋求幫助,他想要找回曾經的嗓音,重新站在舞臺上。”
江妄緩緩轉過身,動作如同機械般僵硬。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冰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直直地射向慕弦歌。
然而,在看到慕弦歌決絕的眼神時,江妄眼中似有一絲極細微的欣賞與不忍交織的神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冷漠的神情。
慕弦歌在這樣的注視下,心中涌起一陣寒意,但對舞臺的渴望還是讓他鼓起勇氣,迎上江妄的目光。
就在這時,慕弦歌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旁邊一幅畫像。
畫像輕微晃動,一張破舊的紙片從畫像后掉落。慕弦歌下意識地彎腰去撿,就在這時,江妄迅速上前,一把撿起紙片,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慕弦歌只瞥見紙片上隱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江妄撿起紙片時,眼神瞬間變得凝重,下意識地將紙片靠近手中始終把玩著的雕刻精美的黑色小盒。
就在紙片接近小盒的瞬間,小盒發出輕微的共鳴,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與此同時,江妄左手無名指上的斷戒光芒大盛,與古老時鐘上的符文遙相呼應,符文閃爍出詭異的光芒。
江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笑容,如同餓狼發現了獵物。
他邁著緩慢而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慕弦歌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地開口,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可以滿足你的愿望,但你要用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我愿意!只要能再次擁有完美嗓音,讓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慕弦歌毫不猶豫,眼神狂熱,但緊握的雙拳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江妄轉身走向柜臺,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契約書。
契約書材質奇異,泛著淡淡的幽光,上面的字跡像是用某種神秘力量書寫而成,散發著古老而晦澀的氣息,每一筆交易都需簽訂《永寂契約》,一旦典當物交割,便會從宿主身上徹底剝離,且絕無贖回的可能。
江妄將契約書遞向慕弦歌,目光冰冷地盯著他:“典當了‘完美音準’,你就能換取三天的巔峰嗓音。
但你必須清楚契約的內容。一旦簽訂,你所典當的‘完美音準’將從你的身體里徹底剝離,融入當鋪的力量之中。
在這三天里,你將擁有無與倫比的歌唱能力,可三日之后,“完美音準”徹底消失,后果自負。
并且,你需知曉,這‘完美音準’中藏著你所不知的隱秘,而我們也會提前剝離與這隱秘相關的‘某種情感’,以維持交易的平衡。
記住,一旦簽訂契約,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都無法回頭。”
慕弦歌的手停在半空中,腦海中思緒翻涌。
他想起曾經在舞臺上的輝煌時刻,粉絲們的歡呼與尖叫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又想起這些年為恢復嗓音所經歷的種種艱辛,那些失望與絕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而現在,擺在眼前的是一個可能重回巔峰的機會,盡管他深知其中或許隱藏著巨大的風險,但對舞臺的執念最終還是戰勝了一切。
他看都沒看契約,急切地抓過筆,迅速簽字,手因激動與糾結而微微顫抖:“我簽!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