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手槍,鄧岳川嚇得渾身發麻:“師父,您這東西從哪來的?”
“怕什么?我走了半輩子江湖,有把槍有什么大驚小怪?你會使槍么?”
“我不會,我摸都沒摸過。”
“你爹在生意場上也是狠人,他連槍都不教你用?”老王把槍塞到了鄧岳川手上,“這槍我送你了。”
鄧岳川不敢收:“師父,我拿著這個東西也沒什么用。”
“有用,這不是一般的槍,這是碗里種出來的,靈性都捋順了,槍槍都能打響,只要你看得準,看到哪就打到哪,拿到街上賣,兩千大洋都不算多。”
“師父,這么珍貴的東西,給了弟子又有什么用,這不就糟蹋了么……”
“不糟蹋,我想讓你用它殺了張來福,給我出了這口惡氣。”
“我真沒這個本事,我連只雞都沒殺過!”
“殺人比殺雞容易,不用放血,也不用拔毛,一槍下去就完事兒了。”王師傅又拿了一盒子大洋,放在了鄧岳川面前。
鄧岳川含著眼淚,連連搖頭:“師父,你這是讓我送死,你都說張來福是手藝人了,我哪能打得過手藝人?”
“他剛入行,什么都不懂,現在連一盞完整的燈籠都做不出來。你殺了他,我把他手藝精給你,我再給你找個碗,到時候你就成手藝人了。”
王師傅不停加價,鄧岳川的心尖兒一陣陣哆嗦。
說不想,那是假的,萬生州的人,哪一個不想成為手藝人。
可殺人這事兒,對鄧岳川的挑戰還是太大了。
王師傅啃了個雞腿,喝了一碗酒:“跟你說這么多,都算我白費唾沫,像你這樣沒種的人,還跟著我干什么?
我給兩塊大洋,你回家種地去吧,種地的時候也躲著點手藝人,人家拿起鋤頭,就能把你嚇死!”
鄧岳川咬咬牙,把手槍攥在了手里,把碗里的酒給喝了:“師父,什么時候動手?”
“別急,我得籌備一下,還得找個人幫你。”王挑燈給鄧岳川又倒了杯酒。
……
張來福在屋子里研究鬧鐘,大致研究出來了一些規律。
不上發條,表針全都不動。
每次上完發條,鬧鐘的表針會動,速度和正常時鐘相反,時針比分針快,分針比秒針快。
這個鬧鐘十二個小時可以上一次發條,是因為它本身就有這個特性,還是因為張來福能力有限,這個還不得而知。
無論擰多少圈發條,最終鬧鐘上顯示的都是一點鐘,這應該是張來福能力導致的,因為他聽老舵子說過,鬧鐘可以指向兩點,但張來福現在做不到。
指向一點鐘后,鬧鈴下邊肯定會鉆出來一團綠煙。
這團綠煙從來沒有傷過張來福,就算張來福正常呼吸,只要他拿著鬧鐘,這團綠煙就不會靠近他。
但有一次,桌子下邊鉆出來一只蟑螂,張來福抱著鬧鐘看了蟑螂一眼,綠煙立刻沖向了蟑螂,蟑螂沾上了綠煙,當場就死了。
這煙確實有毒,能跟著張來福的眼神跑,至于為什么能感知到張來福的眼神,這點還不清楚。
一分鐘之內,無論毒沒毒到活物,綠煙肯定要鉆回到鬧鐘里,三個表針會立刻還原,再次指向十二點。
其他的規律暫時沒有發現。
除了琢磨鬧鐘,張來福也在認真琢磨手藝,做燈籠骨架的基本功他都會了,唯獨差了一點,老亮讓他順著竹筋的勁兒摸索,張來福摸了這么多天,也沒找到竹筋的勁兒在哪。
他都把燈籠當媳婦兒了,為什么就摸不準這根筋呢?
這個真需要點經驗,不是單純靠天賦就能掌握的,張來福著急,一天捋斷幾百根竹條,手指頭磨得全是口子,可惜沒太大長進。
這么練下去,手指頭得受重傷,張來福先不做骨架,他跟老亮學了點特殊手藝。
紙燈籠可以當兵刃用,一招一式特別有講究,老亮會不少招式,張來福是手藝人,人和燈籠配合得特別默契,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老亮的本事都學來了。
練武是個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掌握了一定基礎之后,越玩花樣越多。張來福左手拿著竹竿子,右手拿著毛邊紙,照著老亮給的一套書,正在屋子里練武,忽聽伙計小安在門外招呼:“來福,當家的找你跑趟腿。”
一說跑腿,其實就是招呼張來福學藝。
只是平時來的都是伙計小楚,怎么今天來的是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