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千頭萬緒,祁同偉還得給當地一個交代。
要不是有中政法幫忙,這些事他至少得熬上兩個月。
而更關鍵的是——趙瑞霞的出現。
她的出現讓祁同偉察覺到了不對勁——整個緬北高層,竟然全被機動總隊接走。
他只能押著自己的人返回。
要不是后來報紙報道,祁同偉幾乎恍惚:自己到底做了沒有?
整件事太離奇,他仿佛只是個掛名的符號。
作戰有計劃,后續問題也在跨過國境那刻全部安排妥當。
他感到荒謬,卻又無比真實。
趙瑞霞與緬北之間是什么關系?他看不明白。
此刻的祁同偉,甚至不愿回家,只想直接找到趙瑞龍問個清楚。
可身體卻很誠實——他只想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即便他體力再好,精力再充沛,一踏入漢東,就像真正回到了家,
整個人放松下來,疲倦也隨之襲來。
祁同偉走進家門,梁璐剛想開口,
他已一邊走一邊脫掉外衣,嘴里念著:
“累死人了,先洗個澡再說。
緬北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在門口幾乎脫了個干凈,只穿著短褲穿過客廳,進了臥室。
梁璐抱著他的衣服欲又止,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而這時她才注意到,客廳里還坐著高育良與吳慧芬夫婦。
兩人相視一笑,看著梁璐把衣服抱到陽臺塞進洗衣機。
吳慧芬忍不住打趣:“梁璐,同偉這身子骨還是這么好啊。”
高育良只低頭喝茶,并不搭話。
梁璐沒好氣地瞪了吳慧芬一眼,對方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
沒過多久,祁同偉裹著浴巾到陽臺拿睡衣,
一抬眼見到高育良夫婦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饒是他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硬著頭皮開口:
“老師,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
邊說邊抓起睡衣往回走。
高育良卻毫不客氣:
“穿好衣服,出來說話。”
盡管努力維持著嚴肅的神情,但梁璐臉上的笑意仍舊藏不住。
祁同偉再次走出來時,梁璐和吳慧芬已經進了臥室說話,客廳里只剩下他與高育良。
高育良為他斟了一杯茶。
“同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命案嗎?怎么突然就把緬北給掃蕩了?當地怎么可能支持你這么做?那個省不少人都靠著那里吃飯,這不是砸自己的錢袋子嗎?”
即便身在漢東,高育良也對不少內情有所耳聞。
緬北雖然看似猖獗,實則始終在某種掌控之中。
那里是當地重要的收入來源,這一點高層幾乎都心知肚明,高育良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他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
可事情確實發生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再加上擔心祁同偉的安危,他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他了解祁同偉,這人骨子里就是個愣頭青。
即便到了這個年紀,一旦熱血上頭,提著槍就往前沖的事,他也不是干不出來。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祁同偉確實有過這種念頭,只是部隊戰斗力太強,他沒找到出手的機會。
見祁同偉安然無恙,高育良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祁同偉本就滿腹疑問,此刻在高育良面前,總算有了傾訴的機會,于是直道:“老師,我也搞不清狀況。
當時我把情況匯報給公安部后,陳部長就直接任命我為專案組組長,還讓當地配合我,這已經夠離奇了。
可后面還有更離奇的——專案組會議結束后,武警機動部隊帶著中政法的命令來了,任命我為前線司令,全面負責剿滅緬北匪幫。
您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還不算完。
行動結束后,在回國的邊境線上,所有接收工作都已安排妥當——被困人員的分流、重點電詐分子的梳理,連四大家族的頭目都被接走了。
我回來時,只帶了九個我們要抓的嫌犯,其他的,全被接走了。”
祁同偉說完,猛喝了一大口茶,情緒仍然激動。
高育良聽得目瞪口呆,若不是祁同偉親口所述,他絕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政法直接將軍權交予祁同偉,讓他擔任司令。
這并非他職權范圍內的事,但事情確實發生了。
高育良此刻只有一個念頭:祁同偉又被當作刀使了。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祁同偉一路走來,總被上級當作工具人驅使。
要說仙家看重出馬弟子倒也罷了,但這是官場。
祁同偉屢次被上級使喚,實在令人費解。
難道說,他其實被列入了上面暗中培養的青年干部名單?
想到此處,高育良不禁興奮起來。
國內官場有個傳統:海里有一份青年干部名單,列入者都是重點培養對象,作為國家下一代領導人來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