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醫生最近來得太勤,這并不妥當。
沙瑞金那邊一直盯著,如此安排,
容易引起他的猜疑。
如果因此給老師施加壓力,
反而得不償失,您明白嗎?”
吳慧芬聽了這番話,著實吃了一驚。
她哪里想得到背后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一心只想把高育良的生活照顧好。
經祁同偉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醒悟,
心里已盤算好,以后要減少保健醫生的來訪頻率。
這些調整,是她必須做的。
祁同偉觀察著吳慧芬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
心中默念:老師,我能為您做的,也就這些了。
沒過多久,高育良便打完電話回來了。
他才坐下,還沒拿起筷子,就笑著對祁同偉說:
“你還覺得我坑李達康,現在發改那邊已經從他那里走了,一點事都沒有。
我和李達康共事這么多年,還能不了解他?”
說話時,高育良一臉輕松。
但祁同偉卻感到十分意外。
在他眼里,這件事明明是個死局——那筆錢是實實在在的,地也是實實在在的,誰都洗不干凈。
李達康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祁同偉越想越不解,忍不住問道:
“老師,李達康到底是怎么脫身的?這說不通啊。
新大風廠的事我很清楚,是鄭西坡的兒子在負責,他一直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那筆錢和那塊地,都是李達康一手批的,為此市局還墊了錢,趙東來沒少跟我抱怨。
李達康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高育良聞笑了笑。
這事他起初也不清楚,直到問了才明白。
盡管他一直知道這位老對手不簡單,但得知李達康的處理方式,還是暗暗佩服。
在應對這類問題上,李達康的能力確實突出。
高育良不禁想到自己過去的美食城事件,至今仍有遺留問題。
而李達康不同,他在事情發生時就提前布局,把每一步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這一點,連高育良也自嘆不如。
于是,他毫不隱瞞地對祁同偉說:
“事情是這樣的。
李達康在墊付那筆錢的同時,就已經和開發商協調,把大風廠的地轉成了光明峰項目用地。
那筆墊付款,就當作項目處理費用,只是zhengfu這邊還沒完全回款。
至于其他操作,包括批地、賬戶支出,全都合法合規,一點把柄都沒留下。”
高育良語氣里帶著幾分佩服,又帶點無奈:
“這個李達康,干了這么多年,還是那么‘不粘鍋’,一點痕跡都不留。
這老小子,確實厲害。”
聽了這話,祁同偉心中也是一震。
這一切對他而,是如此陌生。
他長期在政法系統工作,對這類事務涉獵不深。
可以說,他的多數認知都源自案件卷宗。
然而此時,李達康的應對方式令他豁然開朗。
祁同偉忽然意識到,原來事情還能這樣處理。
或許李達康早已料到會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提前布好了局。
如今看來,發改委方面無功而返,趙立春的反擊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充分暴露了趙立春的被動處境。
面對沙瑞金,他的手段實在有限。
真正需要重點應對的,是京城那群虎視眈眈的勢力。
趙立春本想借此立威,卻未能如愿。
倒是國資部門的介入,讓沙瑞金有些措手不及,其他方面反倒無足輕重。
祁同偉略顯遲疑地問道:這么說,我們漢東的危機暫時解除了?趙立春的問題,恐怕很難解決了吧?
高育良聞面色一沉,重重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趙立春對他有知遇之恩,這是不爭的事實。
眼下趙立春的結局已定,完全是待宰的羔羊,他想施以援手卻無能為力,只能作壁上觀。
這些高層博弈,他根本插不上手。
京城的明爭暗斗,即便貴為省長也無力參與,更何況他這個省長之位本就是意外所得。
高育良沒有直接回答,轉而關切地詢問:同偉,你現在作何打算?你這個公安廳長怕是保不住了。
雖然京城這關算是過了,但沙瑞金還記著你上次耍的花招。
按照常理,既然你兼任著
書記,公安廳長的位置本該交出來,加上沙瑞金的意圖,這個位置你肯定得讓出來了。
你準備怎么辦?
高育良臉上寫滿擔憂。
他清楚祁同偉對這個位置的重視,畢竟在公安系統奮斗了大半輩子。
在這條戰線上拼搏了幾十年,任何人都會難以割舍。
這一點,祁同偉看得很清楚。
但現實擺在眼前,人總得往高處走。
如果無法直接調往京城,這個位置就不得不放棄。
此刻,正是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
或者說,是時候讓祁同偉放下那份執念。
繼續向上發展,對他而極為重要。
公安廳長一職固然關鍵,但級別終究有限。
祁同偉如今的狀態,難免讓人覺得他貪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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