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等正式文件下發了。”
聽到這個消息,鐘小艾眼中掠過一絲復雜的神情。
她早已不是天真少女,深諳權力運作的規則。
表面看似只是尋常的
晉升,但這一步,卻是多少人窮盡一生都無法跨越的天塹。
季長明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在副部級徘徊多年,始終未能再進一步。
而現在的祁同偉,終于邁過了這道門檻。
不到五十歲,前途無量。
鐘小艾一直覺得祁同偉這位師哥不一般,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
這哪是“不凡”,簡直是出類拔萃。
放眼全國,像他這樣年紀輕輕、職位相當,還擁有國家一級戰斗英雄榮譽的人,寥寥無幾。
而擁有同等榮譽的人,又未必有他這樣的地位。
能從中脫穎而出,可見祁同偉的能力有多突出。
鐘小艾是見過世面的人,她明白這樣的成就背后需要付出怎樣的努力。
而當這一切展現在她眼前時,她對祁同偉更加佩服。
想到這里,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重新翻開文件,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祁同偉,開口問道:“你把這份文件交給沙瑞金,恐怕不行吧?你知道沙瑞金想要什么,你給他這樣的答復,他不會同意的。
現在你的時機還沒到,這不合適。”
鐘小艾說得沒錯。
沙瑞金不會接受這樣的處理。
雖然趙立春任用劉行建造成了數百億的國有資產流失,但說到底,這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樁工作失誤,并非大事。
這樣一來,沙瑞金那邊是交代不過去的。
祁同偉卻得意地笑了,輕輕拍了拍鐘小艾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小艾,正是因為交代不過去,我才來找你。
沙瑞金那里交代不了,不代表最高檢和公安部也交代不了。
沙瑞金如果想邀功,就必須配合。
否則,上面自然會有人處理。
這件事雖小,但足夠引人注意。
我們只要如實上報,剩下的,就交給能做決定的人去辦。
就這么簡單。”
鐘小艾聽完,滿臉驚訝——這樣的方法,是他能想出來的?她作為檢察長,早已察覺最高檢內部的不尋常。
按理說,正常的案件,正常處理就行了。
然而這一回,再三的催促接連不斷。
鐘小艾出身于政治世家,自然明白其中輕重——誰都在盯著這塊肥肉。
她的心思很純粹:只需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她也確實這么做了,從不越界。
直到祁同偉上回前來,她才開始真正重視起來。
畢竟事關祁同偉,可她沒料到——
這件原本棘手復雜的事,落到祁同偉手中,
竟被他輕而易舉地擺平了。
那一刻,
她仿佛在祁同偉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她的父親便是如此,無論遇到什么難題,
總有辦法化解。
而此時的祁同偉,
幾乎與父親如出一轍,這實在令人心驚。
鐘小艾清楚,自己必須把這份文件送往京城。
關于時機,她格外敏銳。
“這份文件,我該什么時候送到京城?
給我一個確切時間,不能耽誤你的事。”
聽她這樣問,祁同偉眼中滿是贊許。
什么叫懂事?這就是了。
鐘小艾能想到這一點,實屬不易。
在體制內,時機至關重要。
就拿這份文件來說,時間若不對,
效果便大相徑庭。
祁同偉深諳其理,早已有所安排。
“小艾,最高檢的文件最好每天下午送達,
公安部的也差不多這個時間。
待會兒我去沙瑞金那兒,
向他匯報情況。
這一點,
得讓他先進京。
老師昨天提醒我,
別太為難他,我聽老師的,
對他客氣些,提前告知安排。”
鐘小艾聽著,幾乎能想象沙瑞金此刻的神情。
她望向祁同偉的目光里,滿是仰慕。
女人總是如此,慕強并非只因財富或權勢,
更在于思想。
人終究是靈魂的俘虜。
此刻的鐘小艾,已徹底被祁同偉征服——
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
到了祁同偉這樣的層次,想要操控人心,
實在易如反掌。
而他無意間流露的魅力,也遠非常人所能抵擋。
祁同偉還沒回過神,小驢就被一口叼住了。
這個場面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鐘小艾一臉不悅,祁同偉只得無奈地笑了笑,瞬間收斂了神通。
他揚聲道“進來”,門被推開,陳海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看見祁同偉也在,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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