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師長實屬難得,漢大畢業的學子。
紛紛向這里聚集,這正是關鍵所在。
初次見到這樣的高育良,鐘小艾內心確實有些觸動。
在她所處的環境中,充滿了冰冷的權謀。
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上層圈子里,很少見到如此真摯的師徒情誼。
那里只有冷酷的利益算計,而她的任性。
在婚姻中的固執己見,也讓家人對她失望。
雖然她和侯亮平的發展速度不慢,但他們永遠無法進入核心圈層。
這一點,鐘小艾心知肚明。
自她選擇侯亮平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機會。
家族的資源,不會再傾斜到她身上。
如今他們看似晉升順利,不過是依靠家族余蔭。
再往上的層次,就要靠他們自己努力了。
家族的助力已微乎其微,相比之下。
那些被家族全力培養的人,早就規劃好了每一步。
何時外放,何時回調。
井然有序,沙瑞金就是典型例證。
在幾位干爹的運作下,他先進入京城重要部門。
到處級后外放擔任縣委書記,獲得政策與項目支持。
一路升至市委書記,再回京進入重要部門歷練。
再次外放時,已是地方大員。
這一步雖然沙瑞金取了巧。
但無礙于他們計劃的實施,這就是既定的培養路徑。
而對鐘家這樣的家族,有些方式更為直接。
在國企任職,快速獲得提拔。
再轉入地方系統,或直接擔任京城副部級職務。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而像鐘小艾這樣被半放棄的人。
就顯得按部就班了,即便如此。
也是祁同偉拼盡全力才能企及的高度,這就是背景的差距。
這差距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要大,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在這樣的環境中,很難感受到溫暖的情感。
此時的鐘小艾,臉上帶著笑意。
放下筷子,對高育良說道。
“老師能這么想,是我們的福氣。
說實話,這么久沒來看望老師。
我也有責任,經過今天之后。
這種感覺更強烈了,畢竟在什么時候。”
還是您看得透徹,可對于侯亮平這個人。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對我來說。
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他對您都這樣。
對我更不必說了,所以我下定決心了。
明天就和他離婚,像他這樣的人。
我一天都不愿多面對,對自己的老師都能如此。
我實在無法接受,也不能認同。
這已經是我最后的決定,請你們不必再勸。
我有這個念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怪我那時候太年輕,做事太沖動。
現在不會了,您盡管放心。”
高育良一聽這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離婚了?
此時的吳慧芬雖然早有預感,可親耳聽到時。
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轉頭望向了祁同偉。
那一刻,高育良和吳慧芬幾乎是同時動作。
但隨即兩人都回過神來,目光齊齊轉了過去。
高育良還是忍不住,狠狠瞪了祁同偉一眼。
面對鐘小艾的決定,他們想勸。
卻又不知從何開口,更擔心她影響祁同偉的前途。
高育良急得不行,心里亂成一團。
可又不能明說,一時間愁得這老頭直嘆氣。
鐘小艾自然也察覺到了高育良的為難。
臉上微微發熱,接著說道:
“我真的厭倦了婚姻,到了這個年紀。
我也不在乎以后怎么樣,更不想再成家了。
就一個人安安穩穩地過,不用操心這操心那。
像侯亮平那樣的人,我是不想再遇見了。
我年紀又不大,有什么好怕的。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沒有男人,我照樣能過得舒心。
吳老師,您說是不是?”
吳慧芬聽了,贊同地點了點頭。
要是她年輕二十歲,一定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可不同的是,她遇到了高育良。
沒辦法,誰讓高育良是她的命中注定呢。
吳老師看著鐘小艾。
就像看到從前的自己,覺得格外親切。
她也像個慈母似的一邊點頭,一邊笑著說:
“好好好,你自己覺得好就行。
不用顧慮那么多,不過一個男人罷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
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只要閨女你高興就好。”
怎么都行,別擔心。
你老師要是不同意,還有我呢!
侯亮平那壞東西,竟然讓我們小艾受委屈。
一直沉默的祁同偉,對這兩個女人實在無奈。
這算什么事啊,好好一個已婚女子,
現在成了離婚女人,找誰說理去。
但祁同偉明白自己的位置,
只默默補充體力,不插話。
高育良聽見鐘小艾的話,看她眼圈泛紅,
心里不是不動容的,侯亮平簡直不是人。
鐘小艾當年和家人鬧矛盾,他也知道。
那時他正打算踏足政壇,自然明白。